浓厚的夜色侵蚀着整个外界的世界,没有灯光,没有另一具肉体的温暖,像是深巷里的苍蝇,像是扑向灯火的飞蛾,他朝着唯一的光源走去。越过脏乱的垃圾场,从后厨的通道溜进了室内。

    热闹的室内充斥着人群的欢呼声,低语声,歌声,舞声。宽松的卫衣遮挡着她的身形,兜帽严严实实的阻挡住外人探寻的目光,关上身后的门,黑暗仿佛被阻挡在门外。室内灯火通明,灯光刺目的旋转着,水晶反射着灯光,吧台反射着灯光,酒杯反射着灯光,客人身上的亮片反射着灯光,她不自觉的流连。

    “初次见面。”酒保笑着说。

    她揣着手,低着头,没有回话。

    “如果不知道有什么……马上!别催我!对不起,”酒保吼了边上的同事一声,朝她微笑着道歉,“如果不知道想要点什么,可以试试我们今天的招牌……”

    “威士忌。”低垂着头的人影没有接过推来的餐牌,而是低声说。

    “好嘞,马上。”酒保偷偷皱了皱眉,朝同事比了个鬼脸,然后露出了职业性的笑容——又来了一个买醉的。

    “看来你是什么也不知道就来了。”把面前的酒保拉走,一个金发的小姐姐重新站在她面前。

    面前的人是女性,她僵硬的身形稍微放松了一些,结果威士忌一饮而尽,“满上。”

    小姐姐笑着接过了她手里的酒杯,和被她拉走的同事互相扬了扬眉毛,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威士忌。

    “今天是魔术师的表演。”

    “魔术表演?”有些微熏,她接过了话茬。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金发酒保笑着说,“没有想过为什么今天的门票这么贵吗?”

    忽然,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了,聚光灯聚焦到了舞台上,一位衣着深蓝色的祭典服装,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从后台走上了舞台。

    “哒、哒、哒……”他的每一步的脚步声都仿佛在整个房间里回响。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藏在兜帽下的脸忍不住发热,泛红——现在外面的人都在做这种事情吗?

    与其说是一场粗狂的性的展示,不如说是繁复的欲和艺术的组合。红绳衬托的雪白的皮肤,细碎的呻吟和缱绻的音乐糅合在一起。主人偶师一般的掌控感和奴绝对的服从,让整个被红色丝缎挂满的舞台充斥着让人心痒的精密感。

    不少情侣已经被挑起了欲望,但是没有人把目光从男人的身上挪开,从他音乐家一般纤长的双手上,从他从始至终挂在嘴边的神秘的微笑上……

    直到最后他轻轻鞠躬从舞台上离开,她才猛抽了一口气,低头看着面前的酒,一口气灌进了自己的胃里,她感觉到自己周围的世界都是迷离的。

    这种流光溢彩,华而不实的东西,她一辈子也没有接触过,没有想过,也不觉得能和自己有关。她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垃圾就该待在垃圾堆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