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林昭然再没有过问陈瑞雨的事情,她的兄长是死是活,一概不知。

    林昭然比以前更加自闭,她知道自己迟早要离开这座囚牢般的皇城,不如少结识一些人,免得离开时徒增伤感。

    她整日待在惠辰宫里,与小威研究周朝皇城的布防,想寻求一个逃跑的机会,可皇城守卫森严,固若金汤,想悄无声息的逃离出去,难比登天,更何况她们必须一次成功,以免打草惊蛇。

    秋意渐浓,天气悄无声息的冷了起来,海棠不知不觉黄了叶子,随风凋零。

    林昭然的身体一向不错,这个秋天却不知为何着了凉,太医来看了几次,开了好几副药,都不见效,眼看着越咳越厉害,几个月不曾露面的周溢却不请自来。

    他来时林昭然正用帕子捂着嘴死命的咳,周溢在门外就听见声音。

    “怎的咳得这般厉害,太医来看过了吗?”周溢推门进来,坐到林昭然身边,焦急的拍着她的背,又数落太监宫女们,“你们这些奴才怎么当的差,把主子伺候成这样?”

    一干人等惶恐的跪下去,听着周溢发火,大气不敢出。

    “宋九,还不快去叫太医来!”他眉头深锁。

    宋九正愈往外走,林昭然叫住他,“不用了,看过太医了,新抓的药都没吃完。”

    “可能是初到大周没适应这里的气候,这才反反复复不痊愈,不打紧的。”

    周溢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关怀把这些日子的生分一下子拉近,两人都没再介怀那些矛盾。

    他紧了紧林昭然身上的披风,埋怨道:“怎的这般疏忽,不知照顾好自己。”

    林昭然抿唇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漾起两个梨涡,“陛下今日政务不繁忙了吗?”

    周溢揉了揉眉心,眼角眉梢带着疲累,嘴角却扯出一抹笑,“还不是老样子,听说你病了好些日子,今日偷了个懒,特意过来看看。”

    他从来不想在林昭然面前露出疲惫,所以尽可能保持表面上的云淡风轻。

    林昭然点点头,“我没什么大碍,”说着又忍不住捂着帕子咳嗽了两声,“徐太医说再吃几副药便好了,陛下莫要为了我的事情分心。”

    周溢以为林昭然担心他懈怠国事,大夏灭国后,夏国百姓成了她的一块心病,周溢神色不由得严肃起来,向她保证,“你且放心,夏国的百姓朕已经安顿妥当,减免赋税三年,派了最得力的官员,相信不日便会繁荣如初。”

    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周溢都不曾亏待过夏国的百姓,林昭然看着周溢的眼睛,由衷的说了一句:“谢谢。”

    成王败寇乃兵家常事,即便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却无法否认周溢是一位好皇帝。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周溢对林昭然说,他还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转了话题,“你这风寒得赶紧养好了,再过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秋猎,你最喜欢热闹,到时候不要因这小小的风寒只能窝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