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迩微笑着说:“哥。”声音却冷到让人战栗。他看向白怜怜,接叫她的名字:“娇娇。”他停顿一下,表情是平静中压抑着愤怒,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他轻轻的说道:“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这种关系。”

    他看向面前的女人,她像一朵颤巍巍的小白花一样,瑟缩着,躲在纪长林的身后,手指抓住一侧的袖口。

    纪长林不动声色的把她护在自己的身后,这个细微的动作被陈嘉迩捕捉到,他更是心口发堵。他笑吟吟的说道:“娇娇真是有时间呢。白天和我接吻,晚上就能跑哥哥那里过夜。”他把哥哥两个字咬得很重,有种讽刺的感觉。

    白怜怜低头,掩住自己唇角的一丝笑意,继续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她赤脚踩在地板上,脚趾不自觉的互相摩挲着,像是绽放在血污中的白花。

    陈嘉迩向前几步,伸手,抓住白怜怜的手腕,他用的力气极大,她的手腕上立刻勒出一道红印,她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被陈嘉迩往他的方向拉去。他的声音无比的冷漠:“跟我回去。”

    白怜怜向前走了几步,马上就要被迫扑到陈嘉迩怀中,却被纪长林拽住了手腕,他的力气也很大,让她有种手腕快要被捏碎的感觉。

    纪长林把他往回拉,淡淡的说道:“别了吧,弟弟。现在不合适吧。——怎么,你的心这么大?”

    他风淡云轻的,说的却是最狠毒的话。果然,陈嘉迩联想到发生的一切,只感觉太阳穴上的青筋在突突的跳,他抿着唇,手上抓住女人的触感仿佛有火焰在炙烤,但天人交战一会儿,他终究没有放开手腕。

    他说道:“不劳哥哥担心了,有机会的话,我给怜怜画的画,也送你几张,一起欣赏一下。她到底多么美,我是领教过的。”纪长林开始的时候是茫然的,随后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没说话,表情却一瞬间冷冽下来,眼神中似乎能滴出血来。

    他忽然想起给她画的最美的一幅画。从水池中升起一束白色的幽光,照在一扇巨大的粉色蚌壳。有白色的美人卧在蚌壳上面。双目微闭,似乎是沉浸在睡梦。肌肤洁白细腻,似乎浑身发着光泽。黑色的波浪发披在身上,如同繁茂的海藻。

    就像刚刚诞生的维纳斯。

    可是她看起来如此纯情,却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背叛他,伤害他。与他哥哥不清不楚。

    陈嘉迩拉住白怜怜的手,看向她,眼睛里是不可抗拒的狠戾:“跟我走。”

    白怜怜小声说道:“好。可是你要等我穿上鞋。”她看向旁边的一双血红色的高跟鞋,脑海中忽然又浮现出作画时,她雪白的脚背上穿着一抹红的妩媚。他捡起来,拉着白怜怜,就要离开。

    纪长林冰凉的说道:“放开她。”

    白怜怜知道这一刻自己必然要做出选择,她几乎没有犹豫,就选择了跟陈嘉迩离开。她对纪长林说:“对不起。”

    纪长林的心脏跳的越老越快,几乎要爆炸,他盯着白怜怜,没有说话,手指也不肯松开。白怜怜心痛的看着他,说道:“对不起,阿林。我要跟他走。”

    陈嘉迩的脸色终于有些缓和。纪长林的手力气越来越大,她感觉都自己的骨骼正在碎裂,他身上集聚着怒气,似乎马上就要爆发,但在最高点上不断徘徊、聚焦,最后却还是被他压抑下来。

    他从小学的是世家的规矩和风度,决不能让自己落在这么难堪的境界。他的手指却慢慢松开。他自嘲一样的说道:“娇娇,你可真过分。”沉默一会儿:“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她跟着陈嘉迩离开,路上陈嘉迩的车开得极快,白怜怜有种马上要被甩出去的错觉,窗户大开,呼啦啦的风灌进来。吹得她的心都要飞走。

    刚刚进陈嘉迩的家,她就被陈嘉迩半拖着带到盥洗室里,陈嘉迩把她澡盆里一推,直接打开热水器,温热的水柱喷到她的身上,她的衣服和头发全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