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无处不在的刺痛,像是空,像是冷,像是热。

    原来,人受伤濒死是这样的吗?跟花折枝并不相同。

    凶手痛得发不出声,无助地伸出手。

    冶昙竟一下被他抓着了手臂,着实意外,怔然之下,缓缓蹙眉看他。

    “求……求你……杀我……杀……”他祈求,有人能彻底结束他的命,结束他的痛苦,无论谁都好。

    身后,子桑君晏缓缓抬起手,直截了当洞穿凶手的心脉。

    他的手掌一并穿过了冶昙的心口。

    那一下并不很疼,像是斩断了身体和灵魂之间的丝线。

    那只手,最初触到像是没有温度,渐渐却好像有温热传到冶昙的心脏。

    很暖。

    冶昙眼眸微空安静,倦恹一样轻敛了一下。

    祂回眸望向子桑君晏的眼睛,想看出他在想什么。

    想知道,子桑君晏,受了伤是什么感觉?这一刻在想些什么?

    子桑君晏面容苍白如雪,永夜一样墨色的眼眸没有感情也没有光,只有眉眼越发近乎神祇的寡欲冷静。

    玉撵里,暄叶仍旧合着眼,安静温雅,唇边的微笑,并没有到达眉眼,比以往浅淡了许多。

    凶手的尸体跪倒在地,抬眼极力望向玉撵的位置,朝着暄叶轻轻伸了一下手。

    像是冻死街头的小乞丐想要伸手虚空摸一下,烟雨朦胧的远山墨画里,超然物外无所不能的神仙。

    虽然那神仙,并不渡他。

    远处的声音。

    ……“傀儡,死了?”

    ……“子桑君晏果真冷血,连自己的承业替命傀儡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