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君晏神情从容沉静,从始至终并无波动,像是任何事情都不足以令他感到意外:“不是。”

    但凶手并不信,反而恍然:“那一刀你没有躲……”

    人群议论纷纷。

    “我就说,区区凡人,纵使那把刀是神器,但他何德何能刺杀得了子桑君晏?”

    “我也奇怪,半步飞升的圣人手里如何会缺神兵利器,连他们都做不到的事,他竟然做到了。”

    “除非子桑君晏根本不躲,让他杀!”

    乱中有人喊道:“要杀子桑君晏,先杀傀儡!傀儡不灭,子桑君晏受再重的伤,都不会死!”

    杀一个重伤濒死的子桑君晏,或许难如登天,众人心怀忌惮,一时不敢妄动。

    但杀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简直太简单了。

    他们甚至不需要接近他。

    人群中,立时有人拨动法器宝物,有人催动符篆。

    一时剑气如光。

    子桑君晏再强,杀得了百人千人,如何在刹那之间救下一个凡人?

    生命便是如此脆弱,想要摧毁只需一念,想要阻挡死亡,却无一法。

    凶手身上立时渗出血来,灵魂像是被人用无形的丝线切割凌迟成百上千遍,但身体表面还完好无损,只是……生不如死。

    凶手颤抖着,不断睁大眼睛,嘴巴张开,痛苦得发不出声来,趔趄着抓住子桑君晏的衣袖。

    像是质问:子桑君晏为什么不救自己?他那么厉害,明明只要想就可以救的!

    却见,只是这样轻轻的动作,子桑君晏的身形便晃了一下,心口被洞穿的地方,涌出发黑的血污,泅湿玄色衣襟。

    冶昙蹙眉,祂与凶手共享视觉。

    这一刻感同身受,身体被无数丝线交织切割着。

    祂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受伤濒死是什么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