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猫着身子起来,拿了船夫惯用的斧斤,又从阿娘编的竹筐里,取出一戟。

    之后,他示意度满跟上,慢慢叫醒附近的榜夫。

    先是小爹,然后是张旦,再是黑夫,除了守在甲板上的艄公,仓里五十多个,甚至一直浑噩在仓房里的袴褶汉都被张冲拉起。

    这会就别悲伤了,要玩命了。

    没错,张冲他们遇水寇了。

    大伙捡着趁手的家伙好一搏,但除了张冲有斧有戟,那游侠丁盛有一把环首刀,其他的基本就只有哨棒,刀枪剑戟一概也无。

    气氛已经压到最低,大家的呼吸都快消失。

    这时候,舱门开了,一湿透的汉子,拿着把羊角匕,猫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三个湿淋淋的。

    黑暗中,一刹白光飞过,一柄飞斧插那汉子头上。红的白的四溅,这一下,这人半个脑壳都被掀开了。

    张冲飞出斧子,身子就加速,用手戟捅穿了一人喉咙,拔出,又刺,又是一人喉咙。

    这么残暴的画面,突然就呈现在全船人眼中,人人眼中都是茫然。

    落在最后的水寇才反应过来,爬滚着上甲板,就要跳船。

    但还是被赶上来的张冲,一记飞戟,捅穿后心。

    这下子,全船人才醒过来,呀呀呀的喊着,提着哨棒,涌上甲板。

    有几个还激动的,见甲板还躺着一个,就死命砸。直砸的满是鲜血,才被同伴拉住,示意这寇已经死球了。

    船上的水寇是杀光了,但大伙完全高兴不起来。

    原因是,此时的大野泽到处是喊杀声,求饶声。不断有人跳船,也不断有人奋命厮杀。

    甚至有几艘船已经被灯火点着,他们像一个个巨大的火炬,吞噬着生命,也散发着恐惧。

    他们还看到,有些船已经拉起了石锚,但开的方向却是顺流而下。

    他们竟然往回走。

    度满聚神看了看,又看了看,才确定,他找到张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