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修正纳闷怎么突然停了。那边一人,作色道:

    「有什么好遮掩的,公达你不肯说,我来说。这第三嘛,就是万没料到右中郎将朱儁颟顸无能。老帅在战前,就请朱儁发兵,但那朱儁呢?空口答应却半天没见到一兵一卒。所以当泰山贼赶到战场,老帅手里已经没有一兵一卒可调用。最后才被贼所趁。可恶啊!可怜宗卿、正言、公则。一个死无全尸,一个践死马下,还有一个杳无踪迹。他们的死,和那朱儁脱不了干系。」

    说这话的,正是最年轻的杜佑。好友,前辈的死,早就激起此人的怒火,别说朱儁不在这里,就是当面,以杜佑的为人也要当面质问。

    别看朱儁已经是右中郎将了,但如果真被杜佑喷了也就喷了,只因为杜佑的祖父就是党人大老太仆杜密。他祖父与李膺起名,并称为「李杜」,李杜高名在,光焰万丈长。有党人遮护,杜佑喷了,不仅一点事不会有,甚至还能博得个高名,这就是现实。….

    其实在场之人,哪个不是如此。如荀攸,荀氏高门已经不多说了,然后是钟繇,长社钟氏已然让孙坚这样的寒门咋舌。便是那太守阴修,不显山不漏水,但其身份却是最高。

    因为他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当年光武之后,阴丽华的族人。他们阴氏便是现在,也是五小侯之家,各个与国同休。

    所以,在场的没一个将朱儁那个右中郎将放在眼里,喷了就是喷了。

    不过说到泰山贼,阴修倒是想起一事,他转头就问荀攸:

    「公达,这泰山贼是不是就是打破东平陵,害的你叔祖殉死,叔父入狱的那波贼?」

    听得这话,在场人都看向了荀攸,是啊,真正苦大仇深的人在这里啊。

    荀攸抿了下嘴,点了点头:

    「是的,就是此贼。」

    然后众人都不说话了,不知道如何劝,最后还是太守阴修说了个片汤话:

    「公达,那泰山贼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也莫要伤神了!」

    之后,几个故吏又和阴修寒暄了会,就陆续回去了。

    荀攸这边刚出府,钟繇就喊住了荀攸:

    「公达,你为何要欺瞒府君呢?就老帅那样子……」

    钟繇还要再说,直接被荀攸抓住袖子,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荀攸道:

    「元常,你说我哪句是不实的。刚到阳翟,老帅昏迷不醒,现在还

    能醒来给我们面授机宜,这是不是变好了。而我说,过几日府君能看到老帅,那也是没错的。如果老师好了,自然会见府君。但有不忍言之事,府君又岂会见不到呢?」

    一顿话说得钟繇哑口无言。良久,钟繇悠悠说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