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镇的烽火台在燃烧。

    汪道坤轻飘飘的走了。

    仿佛身后有无数的厉鬼在追赶。

    但这片厚重的土地上,却仍旧有着无数的百姓难离乡土。

    不到迫不得已,没有人愿意背井离乡。

    大同总兵马芳的大氅下,是罗织着无数白玉骷髅的金兽吞金环玄甲。

    铁衣虽然冷冽刺骨,却不及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更让人心寒。

    马芳不岔:“还是一股子文人墨客的臭脾气,嘴上功夫厉害,笔杆子杀人诛心,你看,一旦要做事,立马就畏首畏尾起来。”

    身后,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人家嫌脏了手,根本就不拿你当人看,你还能怎么办?”

    “走吧,送走了这位瘟神。”麻贵抱着一顶朱缨覆面兽吞金盔,上前并肩而立:“你我二人,也该去朝廷,向陛下负荆请罪了。”

    马芳还在骂骂咧咧,道:“我早就说过,不该听信王崇古那厮的谗言,人马这鬼东西老老实实的在外面等死不好吗?”

    携寇自重的法子,格外好用啊。

    大明文武之间的对立,从始至终,几乎贯穿了这个王朝的一生。

    越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事的人。

    越是容易被攻讦。

    倒台也越快。

    他们早就已经看明白了。

    但生活还要继续,哪怕是为了死后,得到片刻的喘息和安宁。

    他们还是要继续维持这糟糕的局面。

    麻贵说道:“你说咱们是不是也该找个新的靠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