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来,将嫡姐护在身后,虽语气柔弱,态度却是不卑不亢。

    “想来从我进门开始,您就瞧见了,”她一边说着,用另外一只手解开颈间系带。

    披风掉落在地上,令众人将她的情况看得更加清楚。

    此时,纪芜竟有几分庆幸。

    幸好严妈妈因为惦记嫡姐这边,没来得及让她更换衣衫,而她也因为关心则乱,将周全抛在脑后。

    倘若收拾妥当再过来,未必会有如今的效果。

    “我这一身的伤,便是拜令侄所赐,是他……对我不轨,才活该那般!”

    眼前再一次浮现出假山内发生的事,纪芜掐着掌心,刺激手心的伤口,让自己疼痛,从而缓解恐惧。

    “虽然定远侯府与安南伯府是亲戚,若出什么事宜,可以两家商议。”

    “但我不同,我是永安伯府的二姑娘,是侯爷请来陪伴侯夫人的娇客!”

    “若我不追究此事,两家才能有商议的余地,可我若要追究,只怕令侄……就得去刑部大牢等候分辨!”

    出生至今,这是纪芜头一次在人前说上这么多的话,还是这样的语气。

    此刻,她极为紧张。

    但她硬是撑着,直视着李大夫人,将这一切都揽到自己头上。

    她在心中不断地提醒自己,她必须要镇定,声音不能抖,腿也不可以!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令李大夫人正视她,将她视作“算账”的根源。

    如此,她才不会去为难自己的嫡姐,为嫡姐再添麻烦。

    纪芜的话,显然对李大夫人有所震慑。

    但她毕竟年长,很快回过神来。

    正待开口,就见纪芜弯腰捡起地上的披风,随即抬起手来,露出血肉模糊的手掌。

    “或许,李大夫人需要我当着您的面,亲手写下状告的血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