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咽不下这口气,总觉得,这府里每个人都被宋朝夕洗脑了。

    宋朝夕笑了,她瞥向顾颜的伤手,实则她这的药膏用了便一点疤痕不会留,若她给顾颜一片仙草,顾颜连这疼痛都不用受,可她不会给,她偏要顾颜慢慢受着这疼,偏要看宋朝颜疼死才好。

    她不咸不淡地开口:“既然世子夫人不是有意的,就不用再道歉了,只以后要记住,祸从口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样简单的事不必我来教你!”

    “儿媳省的。”

    有小厮来报,说宋朝夕的母亲沈氏来探望女儿了。宋朝夕挑眉,沈氏恨不得她这个女儿立刻消失,竟然还会来探望?她看向顾颜,顾颜眼中也流露着一样的讶异,她故作不在意,安静地等着,宋朝夕也不揭穿她,让人把沈氏迎了进来。

    沈氏后头跟着孙妈妈和两个丫鬟,第一次来国公府,沈氏算是见了世面的,按理说永春侯府也是侯府,虽则比国公府低一些,却也有像样的牌面,谁知来了国公府她才知道什么是差距。从前门到这里她走了许久,走得腿都要麻了,期间问了丫鬟很多次,以为就要到了,谁知连一半的路都没走,进了后院的门,她远远环视这个湖,才惊得说不出话来。

    国公府竟然这么大,后院还有这样大的一片湖!这就罢了,这湖里只有一个湖心小筑,沈氏原以为这是国公爷自己住的地方,谁知问了丫鬟,才知道,宋朝夕来了以后就住这了。

    沈氏大惊,“那你们国公爷就没有别的女人了?”

    这么久都没抬个同房姨娘?那要是宋朝夕来小日子,国公爷怎么办?总不能为宋朝夕忍着吧?

    丫鬟理所当然道:“我们国公爷很疼夫人的,府里除了夫人就没别人了。”

    沈氏当下说不出话来,她又问了容恒和顾颜的事,得知容恒房里也没人,这才放下心来,虽然宋朝夕得了富贵,但她朝颜也不差,世子爷对朝颜是多年的感情了,做不得假,以后等世子爷袭爵,朝颜就是国公夫人,不比宋朝夕差什么。

    沈氏进了湖心小筑,环视一圈,这屋中装饰得十分简单,可每样东西都价值不菲,少而精,一看就不是寻常物品,眼下宋朝夕似乎刚起床,正懒懒打着哈欠,丫鬟们捧着洗漱的脸盆、洗脸豆和擦脸的药膏过来,青竹端出妆奁,还有几个丫鬟在一旁替宋朝夕烘热衣服,沈氏这才发现这湖心小筑比外头暖许多,竟然已经烧了地龙了。

    这些都不是要紧的,真正让她痛心的是,她的女儿朝颜正站在宋朝夕边上,端茶倒水,手都伤了,却不敢怠慢,丫鬟递来的东西她也要接过,明明在家里朝颜什么重活都没干过,来了这像个丫鬟一样给人使唤,虽则沈氏也伺候过老太太,却还是气不过,恨不得把宋朝夕拉过来训一顿!

    昨日她接到消息说朝颜受受伤了,她心急如焚,今日便打着来看望宋朝夕的名号来看朝颜。

    沈氏坐在顾颜对面,母女俩眼神在空中无声交流,顾颜眼神放软,沈氏的心立刻软了。

    她深吸一口气,眸光有些冷,“我昨日接到消息,听闻你在国公府推了自己的儿媳妇?还伤了儿媳妇的手?是否有这样的事?”

    宋朝夕听笑了,手指拨动着盒子里的南珠,她有满满一盒子的南珠,看得沈氏眼都直了,宋朝夕却根本不当回事,捏了一颗在手里把玩着,才漫不经心地笑:“母亲,今日来找我,为的就是这事?女儿这就不明白了,我们国公府发生的事,才一日功夫,母亲怎么会知道?”

    沈氏这才发现自己大意了,昨日朝颜叫丫鬟代笔,写信诉苦,她才得知国公府的事。

    眼下她要笑不笑,“我是方才来时听丫鬟多了句嘴。”

    “哦?哪个丫鬟敢议论主子是非?”

    沈氏连忙说,“先不管那些,你儿媳的手伤了,你怎可叫她伺候你?赶紧让她去一旁歇息着,小心别落下病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