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巍眼中汪着泪,给宋朝夕单膝跪下,拱手沉声道:“夫人是对钟巍有再造之恩,以后只要夫人一声吩咐,钟巍必当为夫人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宋朝夕被他弄得有些懵,她是大夫,替人医治是大夫的本分,她其实也没做什么。

    钟巍动不动下跪,实在让她有些不习惯。

    她无措地看向容璟,便听容璟道:“起来吧。”

    宋朝夕笑道:“是啊,钟将军,你是国公爷的下属,不是外人,不用如此客气。”

    钟巍笑了笑,夫人根本不知道他的缺唇让他有多自卑,从出生到现在,他终于可以抬头挺胸,堂堂正正地走出去,无惧旁人的视线了。

    宋朝夕让青竹取来一个瓶子,“这是我调配的祛疤药膏,你日日涂抹,不出三月,疤痕便可以完全去除掉。”

    这里面加了仙草,但是不多,愈合的肯定要慢一些。

    钟巍一愣,受宠若惊,夫人不仅治好了他的缺唇,还能去掉伤口疤痕?他原以为整修好便已经是奇迹了,夫人的医术真是神了!只怕传闻中的薛神医都不如夫人吧!

    钟巍难掩激动,这个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汉子,却差点夺眶而出了。

    人走后,宋朝夕有些困倦,便靠在拔步床上睡着了,容璟处理了一封密函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她身上盖一袭浅色的衾被,手里捂着手捂,乌黑柔顺的发丝垂在脸侧。京城的冬日总要来的早一些,小筑四面临水,确实比正常屋子要冷,可容璟觉得天还没冷到这个地步,他如今都还穿着单衣,只外头套了个披风,她却像是要过冬一般。

    他坐在她边上,她又长又密的睫毛垂着,显得有几分爱娇。

    宋朝夕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她坐在船上,随着水波微微荡漾。

    她迷迷糊糊从一种情迷的状态中醒来,无助地看向头顶的幔帐,眼中的雾气还未消散,湿漉漉的,可怜的不行。她喘的厉害,脚趾头都难受得缩起来了,他抬头,又亲了亲她的唇,眼中似有迷雾,拉着人一起沉沦。宋朝夕勾着他的脖子,柔得像一滩水,声音细细碎碎的,人也前所未有的听话。她这时候总比平常要乖许多,任他索取。

    她这么可怜,却让人更想欺负了,容璟笑了,捏着她不堪一折的手臂,像是要把人嵌入体内。他抱得太紧了,宋朝夕差点窒息,最后只能无助地挂在他身上,任他去了。

    次日一早,宋朝夕起床时,腰有点酸,容璟已经走了,顾颜按照规矩来向她请安了。

    宋朝夕只胡乱套了一件衣服,打着哈欠就去见人了。

    顾颜穿一件粉色缠枝杯子,蓝色看着不太好,宋朝夕在圈椅上坐下,要笑不笑,“世子夫人的手如何了?”

    顾颜看到宋朝夕面色滋润,嘴唇嫣红,打哈欠时眼角垂着泪,那模样一看就是被男人疼过的,顾颜莫名不舒服,脸都白了,咬咬牙,硬着头皮回:“儿媳的手无碍,让母亲费心了,前儿个的事是儿媳的错,是儿媳疼得说不出话才让旁人误会了母亲,儿媳在这给母亲道个歉,母亲切勿动怒才好。”

    昨日午饭后,容璟叫了容恒去谈话,容恒刚领了家法,身上的伤还很重,就被叫去了,顾颜怎么都觉得容璟这个父亲被宋朝夕的枕边风吹歪了,一点不懂得疼儿子,这才多大点事?就把容恒打成那样,后背一点好的地儿都没了,走路都走不稳。

    宋朝夕肯定有了防备,以后想再找她麻烦可就难了,她还是有些心气不平,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没整到宋朝夕,明明这样的嫁祸让人有口难言,毕竟那里就她们俩人,从前她看沈氏这样陷害过谢氏,谢氏当时话都说不出来,就被宋丰茂罚了一顿,可现在容璟倒好,不仅不罚宋朝夕,还让梁十一作证,梁十一明明就是他的人,梁十一的话哪能当真?可众人竟然不觉得不妥,好似国公爷这样的人物说什么都是对的。这便罢了,偏偏她手是真伤了,手心到现在还都一跳一跳的疼,结果她受了伤,容恒和程妈妈被打的血肉模糊,宋朝夕一点事没有便罢了,还得了老太太赏的一袋子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