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秦绾妍看野史故事看得正入神,屋子外面忽然响起一道男音声音,她怔了怔,而后抬起螓首,往门口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身穿月白色学子衫的少年一个箭步冲进来,正是刚从国子监下学归来的秦怀瑾,他额上渗出细汗,粗喘着气,可见刚才跑得急促。

    秦绾妍柳眉轻蹙,笑骂了句:“怀瑾,你跑那么急做什么,赶着去投胎?”

    秦怀瑾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亲姐?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说着,上前几步,把斜挎背着的书袋放在桌子上,一屁股坐在她旁边椅子上,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喉,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秦绾妍眉梢一挑,轻哼一声:“你若不是我亲弟弟,连我这院子你都进不来。”知晓他这个月没钱花,直接开门见山问他,“说吧,这次缺多少银子?”

    秦怀瑾捂着胸口,眼巴巴地瞅着她,一脸痛心地反问:“姐,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来找你就是为了银子?”

    秦绾妍眨了眨眼,虽未言语,但看她一副‘显然是的’的表情,秦怀瑾当即就郁闷了,这次还真不是找她要银子。

    二人大眼瞪小眼,对望了一会儿,秦怀瑾也不跟她绕弯子,道:“姐,我刚听说那杨大人给杨玉英定亲了,是扬州的一名富商。”

    秦绾妍惊诧:“那么快?”

    杨玉英的名声毁了,杨家会将她远嫁也是正常的,可这也太快了些,前后间隔也才十天,秦君妍还在佛堂抄经书没出来。

    秦怀瑾轻轻点头,有点不解:“听说那位富商还是个鳏夫,来京城做生意时认识了杨大人,杨大人见其一表人才,特招为婿。你说一个五品京官的女儿,怎么会让她嫁给一个商人?”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加上陈国重农抑商,商人即使有家财万贯,但地位也低人一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清高的读书人视钱财如粪土,对一生追求金钱粪土的商人嗤之以鼻。

    秦绾妍听后最后,蹙着眉反问:“怀瑾,你瞧不起商人?”

    秦怀瑾忙摇头:“这倒没有,只是觉得五品京官的女儿,就算低嫁也是嫁给地方小官,嫁给商人这不是叫人贻笑大方?商人在仕途上也帮不了杨大人啊。”

    秦绾妍思忖片刻:“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杨家彻底放弃了这个女儿,二是富商有钱,杨家正巧需要,用一个名声尽毁且得罪咱们家长公主娘亲的女儿做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秦怀瑾错愕:“这怕不是亲生的吧?用女儿去做买卖,之前还听说这杨玉英在家颇为受宠呢。”

    见他一脸诧异,秦绾妍摇头失笑,怀瑾还是单纯了些,养尊处优长大,没见识过黑暗,在家中受父母疼爱,给了他一种天下间的孩子都是父母掌中宝的错觉。其实很多人家的女儿都是联姻的工具,为家族利益牺牲,杨玉英名声好的时候,杨大人会宠着,一旦名声毁了就会马上培养别的女儿,她记得杨家还有庶女的。

    半晌,秦怀瑾瞥了眼身边的人,有点庆幸:“幸好咱爹和咱娘都不是这种人。”

    秦绾妍睨了他一眼,颇为嫌弃:“你那是什么眼神?有你在前头,轮不到我,就算要卖,咱爹也是先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