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瑾无语凝噎,幽怨地睨着她,心中腹诽:其实你不必说实话的,我是娘生你的时候顺带送的,我不值钱,我就是一个赔钱货。

    忽而,秦绾妍似乎想到什么,疑问道:“怀瑾,现在已经到七月中旬,下个月初就秋闱了,怎么不见你有半点紧张?”

    秋闱分三场,时长为九天六夜,八月初九为第一场,考的是八股文,从四书五经中选择材料出题。八月十二为第二场,考的是官场应用文,试以五经一道,并试诏、判、表、诰一道。八月十五为第三场,考的是策问,涉及的都是具体的民生问题,要求考生给出对策及办法。

    秦怀瑾撇撇嘴,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考试么?又不是没考过,先生已经考过我们很多次了。”

    见他不把秋闱放在心上,秦绾妍有点恨铁不成钢,敢情自己以前跟他说的,他都是满口答应,但没往心里去?

    秦怀瑾见她微微蹙着眉,似乎有点失望,忙安抚道:“姐,你放心吧,我会好好考的,考个举人回来。”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邪?

    秦绾妍白了他一眼,显然是不信他的话。怀瑾的水平到底有多差劲,家里人不知如何形容,毕竟这是一个时常逃学、被先生批评的纨绔子弟,而且他连院试都没试过,这次就直接参加乡试,半点科举考试的经验都没有。

    凡是高官及贵勋子弟皆可进入国子监念书,怀瑾便是其中之一,国子监学生称为监生。有了监生的身份,在科举考试中就取得一些便利条件,例如可以直接参加乡试,在此之前不必参加院试考取秀才。

    上辈子他没考好,是诸位阅卷官所遇上的最差劲的乡试考生,公认的倒数第一。今年他认真了些,这次乡试应该比上辈子好,可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就这半年,跟临急抱佛脚没什么区别。

    须臾,秦绾妍语重心长道:“我生气不是因为你会考不上,你才十五,年纪还小,这次就试试赚个经验,大不了三年后再来,但你不能因为觉得这次没希望就不放在心上。”

    秦怀瑾连连点头,郑重其事地跟她道:“姐,我也没有轻视它,全力以赴就是了,万一见鬼了呢?”

    秦绾妍审视着他,见他不像是在敷衍自己,这才缓和了脸色,怀瑾是长房长孙,是宗子,肩上责任重,不能混吃等死,现在可以靠着是皇亲国戚荣耀一生,可子孙后代呢?

    “明天休沐,你哪儿都不许去,在家好好温书。”

    秦怀瑾下意识不愿意:“姐,不用这样吧?”

    “距离乡试一个月不到,你不温书你想做甚?这还没开始你就打算放弃了?趁现在还有时间,不懂的就多问问爹,爹当年好歹也是进士出身。”

    秦绾妍板起脸,杏眸一瞪,颇有几分长姐的威严,见他蔫蔫的,又放软了语气,可语言上仍未放松:“你要是不努力,还考得差劲,仔细你的皮,但你若是全力以赴还是考不好,相信爹也不会拿着藤条侍候你这身皮。”

    秦怀瑾听罢,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拿着藤条,目露凶光,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他瞬间就怂了,一拍桌子,道:“姐,我明天就去请教爹,你说得对,如今尚有时间,我不能放弃我自己,我可以的!对!我就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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