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宁面色不渝,喘了口气,继续道:“想来也不是什么要说的事,儿臣更不是偏袒皇兄,要查就要查个清楚明白。但今日父皇问起,众人都不敢言,也不能叫沈大人一人担了这责。沈大人年事已高,更没有藐视皇权,还望父皇明鉴。”

    武帝眉头一皱,脸上也显了不悦,他看向魏延,说:“太子,你既然知道这事,怎么不出来说明?”

    魏延这时站了出来,叩首道:“父皇,儿臣觉得没必要在堂上议论这件事。况且沈大人不说不是因为不想辩解,而是因为涉嫌皇子作案,这要是说出来,我皇家颜面何存?”

    “放肆。”武帝龙颜大怒,“还不给朕跪下。”

    “父皇。”

    武帝骤然起身,嚷道:“朕要你跪下。”

    魏延恨恨地咬着牙,慢慢跪了下去。

    武帝怒目圆瞪,几近失控地说:“内阁既然没查清你就给自己的兄弟冠上了这样的罪名,你这是何意?”

    “太子啊,朕给你权可不是要你滥用。”武帝顿了顿,又道:“更不是要你拿这权去诬陷皇子。”

    “昨夜都是谁去了王府,给朕站出来,朕今日倒是想瞧瞧,是谁这么大胆,连朕的儿子都要关。”

    这话一出,方才不敢站出来说话的几个立马跪了过去。

    都察院陆林颤巍巍地道:“皇上,微臣与内阁沈大人对照工部账目,发现工部在修缮王府时账上独独少了四百两,而那缺少的四百两恰在王府池园里找到,臣猜测楚王收受贿赂,拿了这四百两银子。”

    “只是在王府找了四百两,你就随便给皇子冠上了受贿的罪名,陆林,你也是能耐了。”

    “臣不敢妄言,那银子确实在楚王府的池子里,况且翠玉轩的老板可以作证,楚王买些东西都要赊账,可见王府确实缺银两,若是说他没有贪这四百两,臣是不信的。”

    柳云晞低头听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往日皇帝听到这个一定是怀疑,龙颜大怒,东西都要摔过来。可今日之举,不但不怀疑魏恒,言语间还都是向着他,不应该的……

    “荒谬。”武帝长舒了一口气,垂眸看向堂下跪着的众人,似笑非笑地道:“那楚王府的账目呢,对上了吗?”

    王府的账目沈清远对了一天一夜,他是清楚的。

    沈清远从袖子里拿了东西出来,呈给了赵权,赵权接过呈给了武帝。

    武帝皱着眉头翻阅了片刻,又把账本搁下了说:“账本记录明明白白,每一项支出明细,那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

    沈清远抬眸看了陆林一眼,又看向武帝,最后说:“皇上,支出记录没问题,唯独支往北疆的银两无从查证。以防都察院陆大人觉得臣包庇楚王殿下,微臣请求差人去往北疆,找老将军对上一二。”

    朝堂一下安静了下来,喘/息声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