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经过装饰华丽、有着拱形屋顶的圣米迦勒教堂,继续向东,经过塞德林格街,这是购物者的天堂。

    景玉看到衣着光鲜的富人,她们有着暖和的鞋子和皮毛外衣,不需要为脚趾生冻疮、发痒而头痛。

    唯一能令她们忧愁的是家里的宠物生病或者不舒服,不像景玉这样,随时担心犹太房东会涨房租、买不起酸酸的黑面白、交不上学校中的书费。

    富人的烦恼都是相同的。

    穷人的烦恼五花八门。

    果然,不出景玉所料。

    仝轻芥又来了。

    她特意光临了景玉所在的餐厅,在一番折腾之后,临走前,向经理投诉了景玉。

    “她的手有皮肤病吗?”仝轻芥捂着嘴巴问,“你看看她的手,那么红,好像还肿了起来……”

    景玉和经理说:“先生,我是对冷水过敏。”

    经理来自土耳其,他先是以圆滑的话术将仝轻芥请了出去,私下里又和景玉聊,建议她去后厨工作。

    “或许这样更适合你,”经理说,“Jemma,我们不能因为你而影响到尊贵的客人。”

    景玉沉默了。

    “当然,像你这样的漂亮女孩,其实不需要这样辛苦,”经理坐的更近了,他以一种令人不适的声音低问,“你似乎还没有交往过男友?”

    他的声音中有着恶意的揣测,听起来像软质动物黏黏糊糊的恶心:“晚上我们喝杯酒,慢慢聊?”

    景玉一言不发。

    她摘掉自己的帽子。

    将这些东西丢到经理脚底下,景玉指着他鼻子骂:“当年你被打胎后又从垃圾桶里逃出来了?还是畜生时候脑子进水,医生倒水时候把你脑子也倒出去了?长得舅舅不亲姥姥不爱的,活生生一堕胎失败的例子,你怎么敢的呢?”

    经理被她骂得愣了神,还没反应过来,景玉恶狠狠地说:“我不干了。”

    她拿了自己的包和衣服离开,经理脸色很差,外面员工很多,他不敢做什么。

    景玉连钱都没领,她离开素食餐厅,徒步走到新市政厅侧的玛丽亚广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