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赫塔娜一整日茶饭不思,嘴唇都干地脱了皮,实在没辙,只得进佛堂跪在蒲团上,向上面慈祥的菩萨像狠狠地磕头,双目微合,默默祈诵平安经,连捻佛珠的手,都止不住地微微颤动。

    虽然经文在口中不断地缓缓诵出,可心里的焦灼始终无法平息,闭合的双目渐滚下泪来。

    "几位官家,你们,你们这是……"老管家便跟着,边问。管家不敢拦抬轿子的四个横冲直闯的锦衣卫,只得小跑着跟在轿子旁边,进入内院时,口中还喋喋询问。

    四个锦衣卫却根本不理会管家,只抬着轿子直奔正厅而来,站在正厅的院落当中,也不落轿,其中的一个锦衣卫,冷声对管家说道:"叫你家嫡福晋出来!"

    老管家连连点着头,顺带招呼几人先放下轿子进屋喝口茶,边差人跑着去佛堂叫朱赫塔娜。

    四个锦衣卫铜铸一般立在院子中央,直挺挺扛着轿杆不让轿底着地,冷着脸不准任何人靠近轿子。等朱赫塔娜来至前厅门前,刚才那个说话的锦衣卫问道:"你就是马尔汗大人的嫡福晋朱赫塔娜?"

    朱赫塔娜虽然不明他们的来意,却认得他们这身衣裳,这是乾清宫御前侍卫的官服。朱赫塔娜略施礼道:"我正是兵部尚书马尔汗的嫡福晋,朱赫塔娜。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

    那位锦衣卫说道:"这轿子里抬的是你们家的人,主子特意吩咐我们送回来的。"

    朱赫塔娜一听,心里越发的紧张,盯着那轿帘子片刻,心里却是顷刻间,千万般猜测,颤着声问:"我,我能不能看看?"

    其他三个锦衣卫同时看向说话的那位,见那位点了点头,四个人才格外小心地把轿杠从肩膀上放下来。

    朱赫塔娜伸出一只手,探向掩着的轿帘,手颤抖的厉害,心中不停地揣测,帘子里面究竟是怎样的情景……

    此刻的朱赫塔娜脑子里各种飞闪过无数种可能,越想越害怕,越想手也忍不住抖的越厉害。直到帘子完全掀开的那一刻,朱赫塔娜的魂魄才如从天外回来了一样。腿一软,身子歪了歪。

    旁边站着的红晴见此情景,赶忙跑过来,搀扶住朱赫塔娜摇摇欲坠的身子。

    "几位军爷,劳烦将轿子抬进西厢房内吧。"朱赫塔娜说话时,倚着红晴的手臂走在前面带路,四位锦衣卫抬着轿子跟在后面,进了朱赫塔娜的西厢房。

    怀袖混混沌沌中,隐约感觉脖颈处一阵湿热的气息,烘着她的脸有些痒,仿又有水气在她的耳旁缭绕,温热热十分舒服,又痒的想挠,但又觉着疲倦想睡,转过头躲也躲不开。

    吃力地侧目看向那人,一个妇人的影像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二姐,二姐……"怀袖呓语着,伸手想去抓住那人。

    "怀儿,我的怀儿,佛祖保佑,你可算醒了。"朱赫塔娜兴奋的握住怀袖挥舞的手,用帕子拭去眼角闪动的一滴晶莹。将湿毛巾递给旁边的素儿,又赶忙唤过来红晴,将怀袖的身子轻轻地扶着半坐起来。

    "二姐?我这是……"怀袖头靠着红晴的手臂,四下里看了一圈,孱弱问道:"我怎么在你房里?"

    朱赫塔娜破涕为笑,嗔怪道:"你这丫头,跑出去玩的疯了,回来迷迷糊糊睡在了我房里都不知道。"

    怀袖一听,皱起眉心,回想那天出去的情形。口中嘟囔:"我……我怎么想不起什么时候回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