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阳一夜好眠,醒过来时闹钟还没响,屋外浓云一层压一层,乌压压盖着,不见天光。冬日天亮得晚,此时还不到五点,天色差不奇怪。

    这次的主要拍摄场景集中在郊县一个小村子,人口不多,剧组住在离村子最近的县城。

    小县城大概属于这一片里发展吊车尾的,秦朝阳昨天来的路上看了看,并不热闹。

    她现在人醒了脑子还没醒,混混沌沌不太清楚,打算出去跑两圈醒醒神,顺带看看能不能买点早饭回来。

    县城里的酒店没有餐厅,三餐都是剧组在镇上额外订。

    刚好孙覃姝给她发了微信,问她起床没有,要不要出去走走。

    秦朝阳咬着牙刷回复“好”。

    大清早的小镇已经有了人气,卖早点的摊子早早开张,摊主人在袅袅的水汽后面打哈欠,望着零星没几个人的大街。

    两个人在街上溜溜哒哒地走。

    “林哥对我这次瞒着他来试镜挺生气的。”孙覃姝口罩拉得很高,只露出一双眼睛,隐约看得见眼下的青黑:“昨晚又打电话来了,我没接。”

    “挺没意思,跟着公司安排走,就是一天到晚综艺综艺综艺,靠着小师妹的角色吃冷饭。”她说,“我怕待会儿洪导会骂我,太久没正经演过戏了。”

    雨停了,空气仍然潮湿。秦朝阳有些不适地将手揣进衣服口袋。

    “林杰不来就好,我看到他就火大。”她嗤一声,“偏爱歪门邪道,他早晚要遭报应。”

    “希望那时候我已经解约了。”孙覃姝轻声说。

    她们最终停在家馄饨摊子前。一大竹篮的馄饨整整齐齐码在一处,盖着防尘布,看着鼓鼓的,料很足。

    摊主是个中年女人,坐在摊后面包馄饨,十指翻飞,看得人眼花。

    “我问洪导了,他还没吃早饭呢。”孙覃姝看着馄饨直眼馋,“多买几份回去吧。”

    秦朝阳点点头,要了三份清汤三份辣汤,搬来两张小凳子,和孙覃姝坐着等。

    中途孙覃姝跑去买了两个红薯。

    雨势场面变成了两个人边吃红薯边坐在小矮凳上等。

    孙覃姝没再吐黑泥,安安静静地对付烤红薯,烫得哈舌头。秦朝阳对这东西兴趣不大,吃得慢,半天啃不完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