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古臻海,抬起头来见朕!”

    女子的模样,比外街的乞丐还不如。

    脏污的发丝上,凝着大片干涸的血块,一身干洁的医史官服现在满是深褐色的血土,她的下肢,如果没有被慕容秋涟打废就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皇上?”

    古臻海不清的意识里听到有人提到女皇的称谓,扬头在屋中看了一圈,视线搜寻到塌上垫了高枕的女子,古臻海当即热泪盈眶,爬向女皇床塌,伏身拜倒塌前,哭腔喊到:“臣、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女皇居高望低,只望到一团血色对着自己扣拜,面前,是血色的脏味,引得食欲作呕。

    “回皇上,臣、臣起不来!”

    哭腔打了结,古臻海的话里藏着点点委屈。

    “喔!那就别起来了。怎么舒服怎么呆吧。要不趴着?泠绾,拿床棉垫过来!”

    女皇大方应着,瞅了泠绾一眼。

    泠绾取来棉垫往古臻海身旁一扔,站到女皇塌边静静候着,冷眼观瞧。

    “谢吾皇赐垫!”

    古臻海趴上棉垫,减少了地面上的凉快,绵软软的,很舒服。

    “朕问,为何不给朕用麻醉药?可知坏了朕的大事?”

    不用药物的原因那日听了些,女皇有点不信古臻海当初的理由。

    真的是为了大凰的兵士而不给她用药?

    如她所言是真,就先饶了她犯害皇体的罪过。

    “回皇上,臣、臣见皇上处于昏迷状态,就打算节省点麻药留给军伍里受伤的兵将。马桥被困,时日不知多久,一旦药品用完,受伤兵将无从医治,只能横尸野郊,自生自灭。在臣的心中,皇上固然是万民之君,人中之凰,但那些在战场上拼命杀敌的勇士们,才是能守护皇上夺取天下的功臣啊!臣无心伤害皇上凰体,只是想着,若能省,便省些。是臣愚钝,没有发现皇上醒着,皇上若是想惩罚,就给臣来个痛快的,臣绝不向皇上讨饶。”

    活着,固然好,受折磨的活着,就不好了。

    十几日来,没睡过一日安稳觉,每夜都疼得在地上打滚,还得到处爬躲着老鼠,古臻海受够了不当人的活法,宁愿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