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岩壁的颜色已经呈现鲜艳的樱桃红色泽,时暗时晦,明明灭灭,艳丽之下藏着张扬的危险。

    阿伽雷勒用脚尖挑起一条细小的红环蛇,将之踢到半空拦腰截断,掉落在地时蛇头的毒牙还在滴落毒液,地面被腐蚀出一个个小小的冒烟的坑。

    “热毒。”阿伽雷勒低声说,用手将两人往自己身后圈了圈,呈现一个保护的姿态。

    “小心看路。”阿伽雷勒提醒道,此刻眼前的路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被热度烧红的岩石,脚边的岩石开裂着一道道细小的缝隙,缝隙中流淌着通红的岩浆,一不留神踏入的话,脚尖都要被融化。

    “阿伽雷勒,”阿兰趴在德拉万背上叫住他,“德拉万的鞋底早已被磨破,此刻他是在依靠趾骨和毅力在行走。”

    “再坚持一下,”阿伽雷勒淡淡的回答,“这个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阿兰便想从德拉万身上跳下来,大腿却被这固执的小孩牢牢地把着不放,

    “不需要再多一个伤残人员,阿兰,”阿伽雷勒见状说,“或者我抱着你走,如果你能忍受我身上的味道。”

    阿兰暂时没有回答。

    他低头看德拉万的情况,他的鞋子只剩下鞋头还破破烂烂的挂在脚尖,脚底血肉干枯,走过的路早已不会再留下血迹,德拉万低着头半阖着眼眸一步一步往前走,睫毛上不断滚落的汗珠遮蔽了视线,可他本也没有精力再去看路,他嘴唇灰白满头的冷汗,此刻他真的是仅凭毅力在行走。

    阿兰承认此前他确实低估了他的毅力。

    “让他在这里等待我们吧。”阿兰满脸的于心不忍,

    他并不是很想出来的时候还得再背上一个昏迷的累……呃,雌虫。

    “现在他还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若真的等到他坚持不住昏迷,那时候你也许已经分不出精力再保护他了。”

    德拉万听到这句话豁然抬头,眼里满是愤懑和被轻视的痛苦,因这抬头他满头的冷汗如大雨浇落,看起来就像哭了一般,

    他咬着牙,一字一字的,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音调,“我可以,坚持,不要、丢下我、”

    软糯可爱的娃娃音已经变调,阿兰严肃了神色,说:“不是要丢下你,德拉万,你在这里养精蓄锐,我们回程的步伐才能更快。”

    德拉万却已经转头,眼神涣散,意识模糊的看向阿伽雷勒,

    “不要,丢下我、父亲……”

    阿兰挑眉,“父亲?”

    阿伽雷勒轻声说:“你说得对,再有毅力的人,也无法冲破身体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