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说?谁不知道你那些鬼心思都……”

    “咳咳。”高嬷嬷不合时宜地轻咳了一声,打断了王夫人滔滔不绝的叱骂。深宅内斗之事她无意知晓,可眼下这烂摊子确是急着要收拾的。

    “夫人稍安勿躁,不如还是先将令千金所到之处,所吃之食皆盘问个清楚,再做定夺吧?”

    王大夫人顿了顿,被说得哑口无言,忽然也意识到自己是心慌则乱,被冲昏了头脑,这才忍着气收回了一肚子埋怨,让柳轻云先起来再说。

    这气氛着实僵硬得紧,唐婧看久了热闹,忽然忍不住望向了墙角那一直站着的老郎中,问道:

    “老先生,不知我这位妹妹中的是何毒,您对那位歹人的下毒之法可有何高见?”

    除了罪魁祸首,想必没有人会比大夫更了解毒的特性了。是以唐婧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老郎中。

    老先生愣了愣,慢条斯理道:“回这位小姐的话,柳小姐中的乃是曼荆草之毒。此毒损身伤神,万幸中毒不深,否则小姐便有性命之虞了。”

    王大夫人一听绷不住了,拊掌激愤道:“听听,这贼人是成心想要我楠儿的性命啊!”

    高嬷嬷安慰地顺了顺她的脊背,示意她接着听先生的下文。

    柳轻云试探着道;“老先生,依您所见,那凶手究竟是使了何种手段下的毒?”

    “此草之毒在于汁液,园中又仅有柳小姐一人受害。”

    老郎中沉思片刻,肃然捋了捋苍白的胡须,“只怕,是有人在小姐的饮食中动了手脚。”

    “饮食?”柳轻云蹙着眉头,忽然一脸担忧地看向了床边端着半个药碗的翠玉。

    “翠玉,你还记得大姐姐她进了庄子后,都吃过些什么东西吗?”

    她问得那般急切,仿佛当真对柳若楠的性命颇为重视,连王大夫人面上都有些恍惚了。

    可唐婧却在心中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事情的来龙去脉柳轻云分明比谁都清楚,可她却偏要借他人之口说出,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这就是她暗中推波助澜、添油加醋的好本事,不知她今日这出戏,究竟还能唱到几时。

    “吃的?没有啊,小姐明明只是一路赏玩,并未……”翠玉心焦地皱着眉,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惊叫了一声。

    “婢子想起来了!是茶,小姐昏迷前只喝过唐大小姐带来的一壶茶,别的再没有了!”

    此话一出,屋内的空气骤然降至了冰点,所有人的目光皆像针|刺一般齐齐射向了唐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