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屿被他催了一个多月,每天重复同样的对话,就没见过这么听老师话的人,烦得要命。

    但等江阮走了,他冷静下来,又觉得刚才确实有点迁怒,他并不是那种习惯迁怒别人的人,不太过意得去,放下指尖转着的笔,趁课间去了趟小食堂。正好秋天,窗口经常有香辣小蟹,蟹膏金黄,肥而不腻。

    谢时屿不知道江阮爱吃什么,买了一盒小蟹,又拉拉杂杂买了一大堆,拿去给他道歉。

    结果江阮无动于衷,过了几分钟,才淡淡地说:“好。”

    谢时屿没听懂。

    江阮说完,白皙漂亮的手往旁边一探,就起身拿走了他空白的卷子。

    谢时屿又是一怔。

    等到晚上他被叫去办公室,就看到化学老师桌子上摆着自己的卷子,只写了名字和学号,被老师拿红笔打了几个力透纸背的巨大问号。

    谢时屿懵了一瞬间,没忍住直接笑了。

    他没想到江阮是这么帮他写的。

    由于被怀疑当场嘲笑老师,太过嚣张,他被罚了一百遍配平方程式抄写,回教室的时候,天都黑了,马上就要上晚自习。

    “谢时屿,谢哥!老班刚找你干什么了?”班里一群男生围在他桌前,又笑又起哄,神神秘秘地挡着他座位。

    江阮是他的同桌,被那群人挤在了角落里,专心写着卷子,好像周围再混乱都与他无关。

    他低着头,谢时屿就隐约看到了他脖子上戴着的那截红绳,底下有一块很小的白玉,掉在了校服宽松的衣领外。

    像是老一辈人给孩子求长命的。

    但谢时屿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这么乖乖地每天戴着。

    谢时屿拿着那摞抄写的方程式,走回座位,挑眉问那群男生:“怎么了?我哪天不去办公室一日游?”

    等他们起着哄散开,谢时屿才发现自己桌上被人摆了好几份包装精巧的礼物,夹着情书,甚至……还有一大捧玫瑰,推搡间被挤到了江阮桌上,湿哒哒的往下淌水。

    “是隔壁班的那几个女生送来的吧?刚才好多人都看见了,有一个不是校花么?”不光是男生推推搡搡起哄,好多女生也凑热闹回头看,捂着脸笑,“还有男的!长得还挺好看!没注意是花还是信,是男生送的!”

    谢时屿皱着眉伸手挪开那堆东西,又递给江阮纸巾擦桌子。

    “谢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有个男生实在忍不住了,趴过来问他,好奇得抓心挠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