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不同不过是柴米贵了,所以三餐的花样清简了些。

    裴容廷出征去了,走了这么个镇山太岁,全家除了银瓶,大概没人不高兴。桂娘也松了一口气,b从前更活泼了,这天一早进府来找银瓶,见她正蹲在暖阁的一只朱漆小箱子跟前发呆。

    桂娘笑道:“嗳呀,才走半个月就受不了了?想你们二爷也坐着想好不好?回头相思病没好,腿也麻了。“

    “去你的。”银瓶撇撇嘴,托着腮把一只手cHa进小巷子里,拎出一双青缎登云履,喃喃道,“做这么一箱子,手都快扎烂了,到了儿也没来得及给他。都是冬天的鞋,正穿得上,大人走得匆匆忙忙,也不知道带没带够衣裳鞋袜的——”

    “哎哟,好唠叨——”桂娘袖着手,笑嘻嘻的,“你们二爷可是皇爷钦点,监军去的,又不是没饭吃才入伍的乞丐。军中怕是早巴巴儿预备下了,摆着摞着穿不过来,真要献殷勤,还轮不上你咧——”

    她说着,忽然嗅了嗅鼻子,“这是什么味儿?”

    银瓶也闻了一闻,拍手忙道:“不好,是我在火炉上烤的桔子糊了。”

    她赶紧起身,不出预料地蹲麻了腿,哎呦一声跌在地上。还是桂娘走到那小风炉旁,见炉上放着一圈小桔子,拈起一个看,果然黑了一半。

    银瓶爬起来道:“把它们扔了,再烤几个新的罢。”

    桂娘摇头叹气:“你呀,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今的世道,别说r0U了,J蛋七八个钱儿还买不着一个,饿Si的都大有人在。也就二爷疼你,我看连大NN三NN也未必能有这些桔子糟蹋,我把它剥了,好的那半你吃,坏的我吃。”

    银瓶好日子过久了,又总不出门,也多少有点高门小姐“何不食r0U糜”的无知。她听了不由得惭愧,“是我不对。昨儿晚上大NN还有个远房的妹妹,原是跟着父母到西海沿子做买卖,如今年景不好,回京投奔,看样子,外省只怕还不如北京。”

    这个“远房的妹妹“,因为跟大NN本家儿,都姓宋,裴家便叫她“宋姑娘”。

    银瓶顿了一顿,又悄悄对桂娘道:“昨儿她晚上才进府,听小厮们传闲话,说这宋姑娘可是三街六巷都出名的美人。三四年前大NN就接进府住过一段日子,说是本来想说留给二爷做小,不知怎么也没说成。”

    原因还不好想么——

    还不是因为裴大人苦恋着徐小姐。

    但银瓶不想和桂娘说起来,也就没有提,只是又抿嘴笑道,“一会儿我到上房服侍老太太吃饭,顺道瞧瞧到底是怎么个天仙。”

    如今裴容廷不在家,老太太也终于变回了说一不二的大家长。银瓶深知“现官现管”,不管裴容廷如何嘱咐过,还是不要叫老太太挑眼的好。于是她几乎每日都往上房跑两三趟,伺候老太太吃个饭,吃个茶,不拿强拿,不动强动,也把老太太哄得颇为熨帖。

    银瓶待饭时去了上房,站在老太太身边帮着捧巾帕拂尘。大NN一向在大房打发大爷吃饭,只有三NN在案边布让。

    那新来投奔的宋姑娘本应跟着大房,却因为生得标致,老太太喜欢,所以特意叫搬来了上房住。

    银瓶悄悄打量宋姑娘,见她不上二十年纪,穿着白绫袄儿,红b甲儿,虽是缎子的,样式却老,想必是大NN或着老太太的旧衣裳。衣着寒素,倒也难掩T态柔美,娇滴滴一张粉面,水灵灵一双杏眼,唇b樱桃一点,眉若柳叶两湾,如花解语,似玉生香。纵是银瓶在g栏见惯绝sE,如今也吃了一惊。

    这么个美人,她这个nV人看了都要心动,二爷竟还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