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却眼睛一瞪,开口道:“胡说,那是你劝不了,就不会请了江家姑娘来吗?”

    余哆愣住,欲言又止:“......这不好吧?”

    “那这一筐的果子,让主子洗到天黑?”

    好像也不太好,余哆挠了挠头,这青梅昨儿下午就买了回来,主子就捧了本书着手准备了,却才洗了一点点,实在是主子太...追求完美了,就一个果子都还搓洗半天。

    是该请江姑娘来,不然这离开兴安县的前五天都要浪费在洗果子上了,好歹让人帮着一块洗啊,说个要求,他们这些下人照着做就是了。

    那头的易行简蹙眉,越洗越觉世间所有的事都不简单,他收回前天夜里那句,酿酒很简单的话。

    听说阿月昨天一早就带着人出去了,直到傍晚,天擦黑才回来,半点没过来向他要画的意思,他肃着脸,心道:这小骗子还说最喜欢他画的画了,等他走了,再想看他画也没了,哼。

    他兀自洗着青梅,还顺势挑了挑,有任何瑕疵的都扔到一边去,抬起头准备松缓下酸软的手臂,还有脖颈,正扭着脖子时,不小心瞥见墙上的一抹异色。

    ......江明月眼睛眨巴了几下,望天不语,当做没被发现她在偷窥。

    易行简手还湿漉漉的,对上视线那一刹,他当真有些紧张的蜷了蜷指尖,毕竟从不曾在外人面前露出过这一面,再转念一想,不对啊,阿月又不是外人。

    他这才放松下来,不着痕迹的弹去膝上的水珠,拿起一旁放着的帕子擦干双手,起身走了几步,掠到小姑娘身旁,问:“你做甚?看多久了?”

    其实纯属好奇,他注意力一直在洗果子上,也不见看守的人有什么动静,所以他也不知道小姑娘趴在墙头多久了,天还没多热,就这么趴着,也不怕冻着,不由又蹙紧了眉头。

    江明月心有揣揣,以为少年生气了,老老实实交待道:“就一会儿,看着你洗了三个果子,”她竖起三个指头。

    易行简:“......”

    两人说话声不小,早在易行简看向墙时,余哆余哨两人才发现江明月在上头,心里还不由一喜,但如今...就以江姑娘说的这话,怎么听着都像在揶揄,他们还真怕主子会生气。

    易行简一把把她拎起,江明月立马双手抱着他脖子,等脚踩上实地,仰头看向少年,没生气呢,这才乐呵呵道:“行简你洗果子可真仔细,是要酿酒吗?我帮你吧。”

    说完就跑到木盆前蹲下,撸起衣袖开始划拉水里的青果子,只是,近距离去瞧这些果子,顿感牙酸不已。

    沈伯乐颠颠凑近来,“姑娘仔细着衣袖,别浸湿染了风寒。”

    余哆余哨:“......”心道完了,这下主子肯定就不让江姑娘动手洗了。

    江明月点了点小脑袋,但,衣袖宽大,实在有些不便,微一思索,便对着还傻站着的易行简道:“行简,你去帮我拿两头绳来,扎起来就好了。”

    余哆余哨暗赞:不愧是主子教了几年的女娃,悟性就是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