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骄阳起又落,浮云聚又散;春至花绽颜,秋过叶尽黄;夏有追雨新虹,冬见映雪梅蕊。万物皆有意,有意皆动情,情之所钟,皆是他。

    朝霞流转,暮霭游移,朝朝暮暮,唯一尊身影,熟悉却依稀不辨。陪在她身侧,不知疲倦,不舍不离。

    梦里有奢望,有渴求,有打破一潭死水的执念。

    所以,这个梦和她的现实生活冲突了。所以,她茫然了,犹豫了。

    “在想什么?”她因凝重而紧绷的五官,令他不安。

    “我,”她情绪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把话咽了回去,匆匆回避,“没,没想什么。继续,继续走吧。”

    “好。”他大约看穿了她的想法,不再言语。

    不多时,他眼前出现了一棵巨大的榕树,几乎占据了半个森林。树根盘缠、枝繁蔽天、冠幅广展,宛如迟暮老者胡须一般粗壮不一的气根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做独木成林。

    临近望去,难观全貌,似一方庇护神庇护了一方生灵。

    “是不是很美?”小点儿疑问的语气遮不住由心的赞叹和自豪。

    “美!”发自内心的惊叹。

    一层一层的生灵盘踞在不同高度的树荫下自由呼吸。疏密错落的枝叶层层叠叠,遮蔽风雨的同时还能随着时间推移透下阳光,润养万物。就像是一个自有体系的小世界,自我供给、自我循环。

    不过,既然篱落森林有这么一棵生机灵力皆厚重的大榕树滋养,可为何……他掌心紧贴树干,闭目凝神,他感受不到树灵。

    这大榕树少说也有几千年了,不可能没有守护灵。

    “你在看什么?”小点儿见他绕着榕树踱步沉思,不免好奇。

    “这树可生过灵?”

    “不曾。”小点儿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么肯定?”他起疑,问道:“你才多大啊?”

    想到这儿,小点儿就有些恼,气鼓鼓地说:“必然没有,若是有,那天我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树灵怎么不出来接住我?”

    他若有所思,指向高处,“你从这上面掉下来过?”

    “是啊。”小点儿越想越气,并未察觉到他的异常,继续抱怨:“当场摔晕,胳膊腿疼了好久,现如今还有头疼的后遗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