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顾展琛给何误做了顿称得上丰盛的早饭，还附带一杯缓解宿醉不适感的浓浓蜂蜜水。何误垂头慢吞吞地吃，也不讲话，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昨天是喝多了，但还没到断片的程度，他还能记得自己是怎么凑上去勾住顾展琛的脖子腻腻歪歪地讨吻，也记得顾展琛是怎么避开他的嘴唇，只玩笑般地掐掐他脸蛋，又摸摸他后背。当然，他也记得顾展琛一字一句纠正他，何误，你该喊我哥哥。
“我吃好了。”他猛地放下筷子，抬头盯着顾展琛的眼睛，忽然喊了句，“……哥。”
顾展琛愣了三秒钟，然后才噢了两声，有点不知所措道：“那就、那就复习功课去吧，碗我来洗。”他之前其实挺想听何误再喊一遍哥哥，就像小时候那样。但何误真的喊出来了，却又好像不是那个味儿了。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声哥代表的绝不仅仅是认可，它还意味着，何误放弃了。
放弃以恋人的身份站到顾展琛身边的权利，也放弃和他相爱的资格。
顾展琛竟有一瞬间的后悔——他突然自私地想，要是当初不告诉何误真相就好了，就让何误一辈子都只是何误，要是那样就好了。
晚上的时候顾展琛带何误和妈妈去吃了顿饭，他妈一见到何误眼眶就红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何误说没关系，他努力拿出最得体的样子来，微笑着说，没关系的妈妈，哥哥已经在供我念书了，哥哥对我很好。
一顿饭下来，他们的美丽女强人妈妈哭到妆全花了，拉着何误的手，一定要他回来和自己住，她说何误这么瘦，一定得好好补一补。何误看看顾展琛，又看看妈妈，刚想点头说好，顾展琛就先开了口。
“不行。”顾展琛说，带着点强硬的味道拽过何误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身后，又解释了一句，“他每天复习都要到挺晚的，过去跟你住肯定不自在，还是住我那儿吧，等考完了再说。”
可是何误却从他身后钻出个脑袋来，又一根根掰开他环住自己胳膊的手指，然后站到了顾展琛的对立面去。“本来熬夜也不是好习惯嘛，我以后早点起床看书也一样的。”何误乖巧地看着妈妈微笑，“我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妈妈了，还是想和妈妈住。”
顾展琛来的时候车上坐了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就只剩他一个人了。他一边踩油门，一边恨恨地想，走吧，最好走了就别回来，你不愿意住难道就没人愿意住了么。顾展琛这样想着，竟然真的把车开进了会所的停车场里，赌气似的随手点了两个少爷，扔了一大笔出台费，一手搂一个带回了自己家——即使是从前对何误，他也是在过了很久以后才把人带回家的，这次他是真的气得没了理智，幼稚地想证明点儿什么东西。
可是他忘了，何误就算是要搬走，也要把东西带走才行，他的书和衣服还都在顾展琛家里。顾展琛打开门，正好和背着大书包准备出来的何误撞上了。两人一个站门里，一个站门外，面对面沉默了好一阵子，何误的眼神落在顾展琛左边那个男孩的腰间——顾展琛的手正搂在那儿。
何误慢慢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冷笑，他说，你就这么等不及？看来我借住的这段时间还真是耽误了你不少事儿。他盯住那俩少爷浓妆艳抹的脸蛋，咬着牙提醒顾展琛，你还真是荤素不忌啊，也不怕得病。
顾展琛已经捏不准到底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何误了，他生气、却又舍不得发脾气，于是只好沉默着。然而他的沉默却让何误说话愈发难听起来，最后何误自己把自己说生气了，猛地伸手攥住顾展琛的衣领，把人拎进了房子里面，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你真打算睡他们？”何误这么问。
顾展琛不说话，算是默认。
何误鼻头一酸，突然就委屈起来：“他们可以，我就不行？”
顾展琛叹口气，眼神往下看，盯着地上大理石砖的花纹，他很轻地说，你是我弟弟。
“那又怎么了！”何误声音大起来，很不能理解似的摇摇头，“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明白呢，把我从烂泥一样的生活里拉出来的人是顾展琛，不是何柽！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困在那狗屁哥哥的位置上？是兄弟怎么了，我又不会——”
不会怀孕。
他说到这里，然后顿住了，像是突然明白了，脸色一分分变得难看起来。
“我吃好了。”他猛地放下筷子，抬头盯着顾展琛的眼睛，忽然喊了句，“……哥。”
顾展琛愣了三秒钟，然后才噢了两声，有点不知所措道：“那就、那就复习功课去吧，碗我来洗。”他之前其实挺想听何误再喊一遍哥哥，就像小时候那样。但何误真的喊出来了，却又好像不是那个味儿了。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声哥代表的绝不仅仅是认可，它还意味着，何误放弃了。
放弃以恋人的身份站到顾展琛身边的权利，也放弃和他相爱的资格。
顾展琛竟有一瞬间的后悔——他突然自私地想，要是当初不告诉何误真相就好了，就让何误一辈子都只是何误，要是那样就好了。
晚上的时候顾展琛带何误和妈妈去吃了顿饭，他妈一见到何误眼眶就红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何误说没关系，他努力拿出最得体的样子来，微笑着说，没关系的妈妈，哥哥已经在供我念书了，哥哥对我很好。
一顿饭下来，他们的美丽女强人妈妈哭到妆全花了，拉着何误的手，一定要他回来和自己住，她说何误这么瘦，一定得好好补一补。何误看看顾展琛，又看看妈妈，刚想点头说好，顾展琛就先开了口。
“不行。”顾展琛说，带着点强硬的味道拽过何误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身后，又解释了一句，“他每天复习都要到挺晚的，过去跟你住肯定不自在，还是住我那儿吧，等考完了再说。”
可是何误却从他身后钻出个脑袋来，又一根根掰开他环住自己胳膊的手指，然后站到了顾展琛的对立面去。“本来熬夜也不是好习惯嘛，我以后早点起床看书也一样的。”何误乖巧地看着妈妈微笑，“我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妈妈了，还是想和妈妈住。”
顾展琛来的时候车上坐了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就只剩他一个人了。他一边踩油门，一边恨恨地想，走吧，最好走了就别回来，你不愿意住难道就没人愿意住了么。顾展琛这样想着，竟然真的把车开进了会所的停车场里，赌气似的随手点了两个少爷，扔了一大笔出台费，一手搂一个带回了自己家——即使是从前对何误，他也是在过了很久以后才把人带回家的，这次他是真的气得没了理智，幼稚地想证明点儿什么东西。
可是他忘了，何误就算是要搬走，也要把东西带走才行，他的书和衣服还都在顾展琛家里。顾展琛打开门，正好和背着大书包准备出来的何误撞上了。两人一个站门里，一个站门外，面对面沉默了好一阵子，何误的眼神落在顾展琛左边那个男孩的腰间——顾展琛的手正搂在那儿。
何误慢慢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冷笑，他说，你就这么等不及？看来我借住的这段时间还真是耽误了你不少事儿。他盯住那俩少爷浓妆艳抹的脸蛋，咬着牙提醒顾展琛，你还真是荤素不忌啊，也不怕得病。
顾展琛已经捏不准到底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何误了，他生气、却又舍不得发脾气，于是只好沉默着。然而他的沉默却让何误说话愈发难听起来，最后何误自己把自己说生气了，猛地伸手攥住顾展琛的衣领，把人拎进了房子里面，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你真打算睡他们？”何误这么问。
顾展琛不说话，算是默认。
何误鼻头一酸，突然就委屈起来：“他们可以，我就不行？”
顾展琛叹口气，眼神往下看，盯着地上大理石砖的花纹，他很轻地说，你是我弟弟。
“那又怎么了！”何误声音大起来，很不能理解似的摇摇头，“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明白呢，把我从烂泥一样的生活里拉出来的人是顾展琛，不是何柽！你到底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困在那狗屁哥哥的位置上？是兄弟怎么了，我又不会——”
不会怀孕。
他说到这里，然后顿住了，像是突然明白了，脸色一分分变得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