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展琛的挽留下,何误到底还是在这房子里住了下来。顾展琛待他比从前更上心,一笔一笔往何误身上砸钱,半点都不带心疼的。何误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扭捏着不好意思要,而是心安理得地接过来,挑一挑眼皮,说刚好前两天和朋友约了出去玩,正愁钱不够。

    顾展琛顿了顿,问:“你们约了去哪玩儿?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们?”

    何误笑起来,甜蜜漂亮的眉眼弯成两道月牙,说出的话却冰冷带刺:“顾总大概是忘记了,我原本就是做司机的,哪里有总经理给司机开车的道理。”

    顾展琛到了嘴边的话被堵住。他原本还想问何误是要和谁去、几个人、男的女的。结果被何误这冷冰冰的一句顾总砸了个透心凉,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何误已经换好衣服出门了。

    他心里忽然就不痛快起来——要是没看错的话,何误刚才出门只穿了件半露肩的宽大白毛衣,下面配一条窄版低腰仔裤,穿这么少——不冷吗?

    应该是冷的。

    因为何误凌晨回到家的时候,肩上多披了一件黑色羽绒服,版型太宽大了,显然不是何误自己的。顾展琛担心他,一直坐在客厅给他守门,所以他刚一推门进屋,顾展琛就听到动静站起了身。

    然而顾展琛那句怎么这么晚还没说出口,就闻到了何误身上的浓浓酒气,也看到了那件陌生的羽绒服。他忍着坏脾气,走到何误身边去扶他,甚至还体贴地多问了句要不要给你煮点解酒汤来?

    何误摆摆手,大着舌头说,屁……屁个解酒汤,老子花钱喝酒再花钱解酒,我……我有病啊。

    醉酒的人动作幅度都大,何误也不例外。他一抬手,羽绒服就被他挥到了地上去,毛衣的口子也往另一边滑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锁骨——原本是雪白的,可现在那上头却染了许多点艳红的痕迹。

    当然是吻痕。

    顾展琛深吸一口气,脸色铁青地帮他重新把衣服穿好,没再理他的胡言乱语,直接把人打包塞进了房间里去。何误被摔在床上,眼见着顾展琛转身就要走,他赶紧拉住他手腕。

    “老板。”何误很小声地喊,带着点委屈劲儿,听着像撒娇似的。

    顾展琛果然停了脚步。他转身凑上来掐了一把何误的脸蛋:“真醉了?”

    何误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没醉。

    那看来就是真的醉了。

    顾展琛原本被压抑住的坏脾气眼下全跑了出来,化成孩子一般的恶劣游戏,在何误这里掐一下,那里又啃一口,把何误脸上身上弄得全是他的印子,刚才还显眼得很的几处吻痕也全被他盖住,半点看不出来了。

    何误醉得很彻底,并不觉得顾展琛这是在冒犯自己,还以为这是一种游戏,笑眯眯地把脑袋拱进顾展琛手心里,示意他摸摸自己。

    顾展琛心口一软,大手在何误脑袋上揉了两下,骗人学话:“宝贝,你喊我什么?”

    “老板!”何误语气软乎乎,声音却很大,很有点字正腔圆的味道。

    “错了。”顾展琛摇摇头,一字一顿地教他,“何误,你该喊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