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和萧家结了仇,余老夫人受不得丧女之痛病入膏肓,已是油尽灯枯,府中上下都在忙着给未出阁的姑娘定亲。世家大族避祸,恨不能与其划清界限。万般无奈之下,余家相中了江沅。”

    这事儿是季菀主动告诉他的。

    齐纠恍然大悟,“所以江沅知道了内情,也不愿攀附,遂和严家表妹定亲。而余家觉得他不识好歹,故而打击报复?啧啧,这余家上下,果然非同凡人呐,难怪能养出那么个狠毒的妇人来。”

    陆非离摇摇头,“余家老夫人病体沉疴,当家做主的是她的儿子。这两人,虽不甚精明,却也没糊涂彻底,应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以权谋私陷害商贾下狱之事。若是查出来,必遭重则。”

    “说得也是。”

    齐纠点头,“而且既有心陷害,又故意放人报信,必然有所图谋。这我就想不通了,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陆非离似笑非笑,“相中江沅做女婿的,是余二老爷夫妇。阿菀说,这个余二夫人,不是宽厚之人。”

    言下之意,这次针对严家,便是余二夫人的主意。

    齐纠了悟。

    “至于图谋…”

    陆非离默了默,道:“有两个可能。一是以此为要挟,二是让江沅受到牵连,官途不顺。江沅另聘他人,打了余家的脸,余二夫人真有心报复,自然要打回来。在京城对江沅动手,万一露了破绽,后患无穷。所以只好对严家下手了。既然严家人现在尚在牢中未曾处斩,那多半就是要挟。”

    “要挟什么?”齐纠挑眉,“既非害命,难道是谋财?”

    “小九啊。”陆非离拍拍他的肩,“阿菀常你是块做生意的料,无论何时心里都装着算盘,精明得跟狐狸似的,半点亏也不肯吃,如今我是信了。”

    “你这话里有话啊。”

    齐纠凉凉的瞥他一眼,“有话就只说,别跟我在这儿拐弯抹角的。”

    陆非离轻笑一声,“我刚已经说了,余二夫人报复,乃是因为议亲不成,被打脸。而严家,即将与江家联姻。余家搞这么一出,目的不是已昭然若揭吗?不为谋财,也不为害命,只为这一桩婚约。”

    齐纠瞪着他。

    “余二夫人,想让江沅结不成这桩姻缘?想让抢了她女儿良人的严家姑娘,成为弃妇?”

    陆非离不说话。

    女人养于内宅,眼界有限,手段嘛,自然不能以朝堂那套论之。

    陆非离也是从季菀对余二夫人几句评语中猜到她的心性,从而推测出她的行事手段和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