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晓得两广的情形,韩秀峰只能跟潘二一样帮杜三往好处想,就这么一边聊着一边收拾行李和被褥。

    “潘兄,差点忘了,我们还有一罐药呢。”韩秀峰从一个布包里取出装有金鸡纳霜的小陶罐,小心翼翼拔掉塞在罐口的布团,走到窗边看了看,又举起来嗅了嗅。

    “你忘了我可没忘,”潘二接过陶罐笑道。

    “没忘咋不想法拿出去换点银子?”

    “四哥,这儿是京城,走到哪儿都有药铺。在我们老家金贵的药,在京城不一定金贵。再说我们又不急着用钱,不如先留着。”

    韩秀峰沉吟道“留着也行,不过不能留太久。你想想,砒霜放久了都毒不死人,这药估计也差不多。”

    “这我还真没想过。”

    潘二下意识举起陶罐嗅了嗅,正准备说等会儿去找几个药铺先打听打听金鸡纳霜的行情,大头在隔壁喊“二哥,还有点剩菜咋办?”

    “这用得问吗,留着晚上给任禾那龟儿子吃。”

    ……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任怨因为任禾借银子给钱俊臣的事窝着一肚子气,在屋里躺了大半天,刚才尿急出来解手,依稀听见韩四和潘二在东屋里说砒霜,心想韩四买砒霜干啥。正狐疑,又听见潘二跟大头说啥子给他大哥吃,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韩秀峰不晓得他在外头,拉开门,打算把收拾好的行李往堂屋东厢房搬。

    任怨听见动静,急忙跑出会馆。

    韩秀峰没见着他人,就算见着也不晓得任怨因为无意中听了个只言片语被吓得半死,喊大头一起帮着搬,搬好再收拾,收拾完两间房又一道准备十来个人的夜宵。

    任怨担心任禾回来后稀里糊涂着了韩四的道,没敢跑远,就这么守在胡同口等,等到钱俊臣、任禾、刘山阳回来时已被冻得瑟瑟发抖。

    任禾一见着他就不解地问“二弟,你守在这儿干嘛,你看看你,脸都冻青了,鼻涕都冻出来了。”

    任怨擦干鼻涕,迎上来急切地说“大哥,不好了,你不能回会馆!”

    “为啥不能回?”

    “那不是啥会馆,那就是个黑店!”任怨看了一眼钱俊臣,心有余悸地说“大哥,韩四要害你,他连砒霜都买好了,跟潘二和大头说留着晚上给你吃!”

    “什么,他想害我?”任禾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