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禅心觉得这番安排显然是行不通,神色严肃道:“你说要去住柴房?可柴房那地方怎么住人?再说冬日将近,那里阴冷潮湿,你这副身子如何能受的了?”

    容七见沈禅心面上已带了几分急色,只摇了摇头,惨淡一笑,说:“沈小姐似乎忘记我是什么身份。我本就是那露宿街头的卑贱之人,沈老爷可怜于我,才借着招婿的名头将我收留在府上,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沈婵心:“这……”

    容七不待沈婵心再说些什么,继续道:“容七如今寄宿在沈府,只求一衣一饭,衣食温饱足矣,至于其他,一概不敢多想。况且......沈小姐对这门亲事本也是身不得已,不是吗?”

    容七看着沈禅心,语气坚定,那深色的瞳孔如同夜色般宁静与神秘,带着深深的探究,似乎在等一个答案般,就这样看进沈禅心的心里。

    沈禅心不敢直视他,只避开他的视线:“我……”

    沈婵心明白容七的意思,他一定是知道先前沈家小姐不同意这门亲事,拒死抗争,以为自己厌恶嫌弃他。

    可那时……

    沈婵心暗自叹了一口气,如今情势已与先前大不相同,事情的发展也始料未及……

    不过话说回来,住柴房这事还是不妥。

    沈婵心想了想说:”其他暂且不提,既然我们已成夫妻,哪有让你睡柴房之理?况且你的腿......若是再入了寒气,便再不好医治。”沈禅心顿了一顿,指着一墙之隔的外间道:”我见外间还有一处软榻,今晚不如我睡内室,你便睡外间的榻上,如此既能两相安好,也能省去众人的口舌。”

    沈禅心的安排倒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容七缓过眼神,低头思忖片刻,点了点头。他未料到沈禅心竟有如此一副好心肠,不免心生感激,大概行医济世之人皆是如此吧。

    ……

    夜色渐深,两人寥寥几句便已到入寝的时辰。

    沈婵心正打算为容七收拾被褥就寝,却见容七扭头,对着门口唤了声:“双林!”那位叫双林的似乎就候在门外,容七一唤,立马便推门进来。

    沈婵心看了看进来的双林,也是一位相貌端庄的年轻男子。这便是小桃所说一直跟随在容七身边的人了。

    容七向沈禅心示意:“双林是我的家仆,家门落魄前一直随我伺候着。”

    沈婵心了然,点了点头,果然是个家道中落的公子哥。

    临睡前,沈婵心看了一眼容七的废腿,犹豫片刻问道:“那……需要我帮你就寝吗?我的意思是......”

    在沈禅心看来,一个男子,还是个瘸子,整理床榻之事肯定是不擅长。如今既和他成了亲,帮他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也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