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夜风掠进,屋里似屋外一般谧静安宁。

    借着烛火,沈婵心偷偷打量容七。

    人说月下赏花,灯下看人,这话是有道理的。

    此时的容七,看起来轮廓分明,宛如雕刻,在这晦昧不明的烛火映照下,堪称是俊美绝伦。许是因为身体不济,方才又饮了酒,此时的他正眉宇微蹙,双唇紧抿,长长的眉睫在烛光中投下一道阴影,遮住了乌黑深邃的眼底,一颦一蹙虽是神色恹恹,透着几分倦色,却也流露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沈禅心竟看得久久挪不开眼。

    目光停留太久,容七有所觉察。

    他抬头,坦然迎上沈婵心的目光,问道:

    “沈小姐是否有话要同我讲?”

    他说话的声音低沉柔和,略带沙哑,望着沈婵心的眼神诚恳而专注,在沈婵心看来,处处充满了魅惑。

    沈禅心慌乱地避开他的眼神,支支吾吾,只说了一句:“无事,无事。”便将这对话敷衍了过去。

    眼见少女心思遮掩不住,沈婵心微微有些懊恼,只兀自又拿起酒杯,给自己倒满酒喝了下去。

    两杯酒下肚,少女的脸上已是酡红一片。

    烛火忽明忽暗,容七见她醺醺然已有醉意,倒是多了几分率真可爱。

    他望着沈禅心打趣道:“沈小姐好酒量。”

    容七的揶揄让沈禅心面露窘色,她一时也无言以对。不过喝了酒,壮了胆,稍后她便放开许多,想起方才之事,她问道:“容公子方才是......打算去往何处?不是在......此处留宿吗?”

    话音刚落,沈禅心便惊觉不对。如此询问,倒像是有意要打探他人隐私,更像是邀人留宿一般。

    可话已出口,不能再收回,此时便是反悔也来不及。沈禅心恨不得缝上自己的嘴巴。

    不过说者有心,听者倒像是无意。

    容七并未如沈婵心所想那般,闻言只是低下头,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待他再抬头时,神色却黯淡了许多,他答道:“我想着今夜在别院的柴房借宿一宿。”

    沈婵心愕然,院里的柴房全是些稻草木头,怎能住人?

    这新婚之夜,虽说自己不是真心与这人成亲,可他拖着这副孱弱病痛的身子,怎能住那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