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锐气得额上青筋凸起,眼下皇帝在外面等着,不可继续耽误。他看一眼旁边候着的两个侍卫,道:“你们先下去,我马上就来。”

    两个侍卫前脚刚走,文锐立马捏住林昭然纤细的脖子,恶狠狠的:“不画押的话我就掐死你。”

    瞬间的窒息感让林昭然有过短暂的疼痛,她面部难受得扭曲,却在这种疼痛中找到一种变态的愉悦。

    林昭然憋红了脸,嘴角笑了出来,对文锐道:“你再使点劲,再使点劲就能掐死我了。”

    文锐怒吼一声,掐死林昭然何其容易,可皇帝就在天牢门口守着,他到底没有这个胆量堵上自己一生的仕途及文氏一族的命运。

    文锐松开了手,转身拿起烧红的烙铁,如同地狱中的恶魔,一步一步朝着林昭然走来,“你不画押,我就毁了你这张脸,让你活着还不如死了。”

    烧红的烙铁是整个天牢最亮的光,光亮将文锐那张笑得癫狂的脸照得格外亮。

    林昭然看着烙铁离她越来越近,害怕渐渐淡去。

    如果毁容可以让所有人放过她,如果毁容可以恢复自由,如果毁容可以远离一切纷争……那毁容于她而言,不失为一件好事。

    林昭然阖上眼,抬起头。

    然而想象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落到脸上,林昭然听到的是一阵突兀的惨叫,再睁眼,却看到周溢愤怒而心疼的脸。

    “你怎么来了?”林昭然问。

    不知为何,她看到他的刹那,竟忍不住鼻头泛酸。

    周溢温热的手轻轻抚上林昭然的脸,为她擦去眼角溢出的泪,轻声道:“是我来晚了。”

    他解开林昭然手上的绳子,脱下外袍披在她的身上,拥她入怀,嗫喏道:“我不该……我不该的……林昭然,是我不该让你一个人。”

    身体的热驱走黑夜的寒。

    林昭然的下巴无力的搁在周溢的肩上,心里格外安宁。

    文锐还在尖叫,声音不绝于耳,他在地上不停打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肉味。

    文锐把烙铁烙上林昭然脸的瞬间,周溢飞奔过来,将他的手反向一别,烧红的烙铁准确无误烙上文锐的脸,他的右半张脸血肉模糊,眼中有血流出,简直不堪入目。

    周溢无法想象他晚来一步林昭然会是什么样子,看着地上翻滚的文锐目露凶光,吩咐道:“宋九,此事全权交托给你,务必彻查此事,一干人等,绝不姑息。”

    宋九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