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方毓上前安慰母亲,又想到俞梅,“娘,大嫂子的针灸之术很不错,要不要让她来给哥哥试一试?”

    “她?还会针灸?”侯夫人哭得脑子有些发懵。

    “我是亲眼瞧见的,她对大哥哥下针,后边大哥哥一下就变得很厉害……咱们现在也没别的法子,要不就试一试吧,总不能让哥哥真的就这样扛过去吧?”宁方毓心里也忐忑。

    侯夫人心一横,好歹俞梅还是自己的侄女,自认拿捏得住,万一能成……

    俞梅早就知晓了宁方希受伤的消息,决定更小心做人千万不能触了侯夫人的霉头。田嬷嬷来请的时候,俞梅还一头雾水,小叔子病了让她去做什么,难不成伺疾已经扩展到平辈了?她正想找理由推脱,田嬷嬷已经等不及了,“少夫人快些吧,夫人还等着呢。让您无论有什么事儿都得放着,先去了再说。”

    这可不就把她找借口的路给堵死了,俞梅只能跟着去。

    跨进门侯夫人直接问道,“听说你会治病,快,来给希儿瞧瞧。”

    “不不不,我不行的,我连病人都没见过,怎么会治病?”俞梅连忙推拒。

    “我分明看见……”

    “三妹妹看的那些都不过是旁门左道,我难道能用在世子身上,那可是万分之一的生路。”宁方毓话没说完,俞梅就直接抢白。

    “我……”宁方毓还待说什么,床上的宁方希已经开始浑身抽搐了,先前喝的药尽数吐出来。整个人像是被戳中腹部的小虾米。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大嫂子,你救救我哥哥吧,我知道你可以的。”宁方毓死死地抱住她,“你试一试吧。”

    俞梅差点儿背过气去,那边侯夫人也已经乱了,“你治,就你来!”两母女一拖一拽,俞梅就到了床前。看着宁方希如此痛苦的样子还是没忍住,伸手一探脉,情况危急,也想不了许多,掏出袖中的银针,银针刺向百会、印堂、含谷、太冲、人中……数针下去,宁方希平稳下来。俞梅又取了后边几个穴位,扎完足三里,宁方希喘气都均匀了些,侯夫人真切地感受到儿子没那么烫得吓人了,“好了吗?”

    “暂时稳住了,他还在发热,得尽快把热度降下来,让人取些烧刀子来。”

    下边的人飞快的去,酒一上来,俞梅吩咐道,“用帕子沾酒,贴在额头脚心,手心,发烫又再换。再用酒擦全身,注意着别动到针。”这就不方便她动手了,俞梅站起来,“刚才的药吐了出来,我能看看方子吗?”

    府医将方子拿上来,俞梅看了看,“是个好方子,只是有几味药得下得重些。”她和府医商量着重新定了药方,让人熬制。等到药熬上来的时候又起了针,灌了药宁方希又沉沉睡去。

    俞梅再探了一次脉,这一次脉象平稳了许多。还好还好。

    “暂时是稳住了,只要夜间不反复,就算是挺过去了。”

    “真的吗?”侯夫人抓着她的手,“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俞梅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副模样,大概全天下的母亲在自己孩子危急的时刻,都会表现出与平日完全不同的样子吧。侯夫人对他们不一定有多好,但是对宁方希那才真是倾注了所有的心血。

    “府医在这儿守着应该就够了,我就先回去了。”天色已晚,她一个已婚妇人呆在小叔子的房里还是不太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