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陆朝居高临下地觑了他一眼,薄唇轻启,极冷淡地说,“回宫后自去领罚。”

    “是,陛下。”

    陆朝饶过那刺客的尸体,走到霁晓面前:“没被伤到吧?”

    说完不等霁晓回答,他又偏头看向姬羽:“姬太师怎么会在这里?寡人记得你的寮房离这儿可不近吧,就算是闻声赶来,也得半柱香的时间。”

    姬羽脱口道:“回皇上的话,微臣醒了酒,便打算出来透透气,闲逛了一会,恰好到了这附近。”

    “是吗?”陆朝眯了眯眼,笑得让人脊背发寒,“寡人还当是姬太师对寡人的娈童念念不舍,后悔午时驳了寡人的提议,想来借这王霁晓一晚呢?”

    “你阿,想要便直说,何必这般偷偷摸摸呢?”

    姬羽拱手作揖:“微臣知圣上大度,但微臣对霁晓着实没有这般不纯的心思,闲逛至此确是巧合……”

    陆朝的脸色沉了沉:“既然没有那样的心思,爱卿缘何那样唤他的名字——姬羽,霁晓二字也是你配叫的吗?”

    齐妃在旁边听着都觉得冷汗直下,午时听陆朝言辞中把那王霁晓当成是个物件,说借便借,他心中还以为这王霁晓在皇帝心中也举无轻重,不过是个连名分都没有的玩物,陆朝现在待他好,不过是图一时新鲜罢了。

    然而此时听见这句反问,心里顿时又不敢肯定了。

    霁晓一见姬羽一脸阴沉低着头,便知他在忍耐,怕他要坏事,他忙拉住了陆朝的手腕:“陛下,方才若非有姬太师在,奴才怕是已经没命了。”

    陆朝笑了笑,那笑意格外阴冷,让霁晓顿时觉得自己像被一条潮湿滑腻的毒蛇缠住了脖颈。

    “闫安,寡人问你,方才来时门是锁着还是敞开?”

    闫安诚然答道:“是闭着的,属下带人追赶至此,本无意惊扰魏小主子,但听见他屋中传来响动,便踹门而入。”

    “那你进门之时,姬羽可已经在屋内?”

    “属下赶到之时,太师确在屋内,且已经制服了刺客。”

    陆朝的目光轻轻连过两人,而后一字一顿地问:“闫安等人紧随刺客其后,都不如身在附近的姬爱卿赶来的及时,看来闫安这侍卫统领,倒不如摘了易给姬爱卿。”

    霁晓垂下眼,眼前鸦青软毛忽闪,他软声道:“姬太师绝非故意欺瞒陛下,只是怕叫陛下误会。方才姬太师前来,与奴才闲聊二句,直觉投缘,故奴才邀他进屋闲谈解闷,是奴才逾矩。”

    “你也知何为逾矩?”陆朝捏住了他的下巴,力度之大,像是要把他的骨头都掐碎,“三更半夜,邀男子进屋,闲谈解闷,你告诉寡人,是哪般闲谈哪般解闷?”

    霁晓不紧不慢地抬眼,一对眉眼一弯,莫名透出点撒娇的意味:“陛下只唤齐妃娘娘作陪,奴才心里郁闷,这才找了别人闲聊,否则奴才满心都是陛下,怎么熬过这漫漫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