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冶家主一直以来患有相当严重的精神疾病,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在军阀割据的年代统一了南方,也算是份不朽的功绩。

    “老爷,早上好。”

    龙冶间看到从小陪伴他长大的家仆,秀美温和的脸上浮现笑容“明月,我一会想吃火锅。”

    向明月在明媚的光芒中眯着眼,而他穿着一身厚重的衣服“哪有一大早吃火锅的,我给您做了些面食,今日的粥也是放了糖的,您先去房里,大奶奶等着您呢。”

    龙冶间对他一向容忍,哪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驳了面子也不见得生气。他听话的朝屋内走去,从明亮的门廊穿过,龙家的家徽——一只白色的龙形图腾,挂在过道的墙壁上。稍稍驻足,伴随着静谧屋内西洋钟表滴答的作响,廊道尽头传来他的妻子光敛的声音“早餐好了。”

    光敛原是北方最大军阀的嫡生独女,不过龙冶间当年北上的态势凶猛,光敛便被嫁到了龙冶家。

    女人身穿黑色旗袍,修身的裙装称托出她修长身形与端庄的体态,又从因为小习武,光敛肩背挺拔,背后更是披散着流水一般柔顺的黑发,如同一支郁郁葱葱的墨竹生在山谷间隙,她和龙冶间的身高亦是相差无几,冰冷的眼眸中没有情绪,与丈夫分坐在餐桌两边。

    龙冶间与她毫无感情,直到现在也未曾同房,二人只不过相敬如宾的居住在一起。不只是他,光敛是与家中所有人淡漠如冰的。

    “大奶奶,您的白粥。”向明月为她端上一个白色骨瓷小碗,却被光敛一把打翻,滚烫的液体四处飞溅,却刚好没有落到向明月的身上。

    龙冶间不太高兴,招手让向明月来到自己身边“被烫到了吗?”

    “没有。”向明月笑着弯下腰来“老爷,您说奇不奇怪,这粥我一滴都没有沾上呢。”

    “老天偏爱你,真是让老爷羡慕。”龙冶间掐了掐他的鼻子,言辞之中全是亲昵的意味。

    他还在襁褓之中时,不过几岁的向明月便开始照顾他,哪里是一个后嫁来的光敛能够比拟的。

    龙冶间细眉微皱“你又刁难他做什么?”

    女人起身离开,踩在干净的地面上离去,她的动作悄无声息,只有飘渺遥远的回应伴随着钟表滴答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讨厌他。”

    龙冶间叹了口气“对不起,明月。”他将向明月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下“你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您看您说的。”向明月将滚烫的小米粥喂给他,入口温热,糖度适宜。龙冶间喝完还丝毫不觉得饱“老爷还想吃呢,再给老爷喂一些。”

    向明月一向体贴,他为龙冶间喂完整整一张桌子的早餐,阳光还是怡人,龙冶间便继续拉着他腻歪。

    天黑了,向明月将桌上的早餐收拾干净“好了老爷,咱们该去睡觉了。”

    可龙冶间实在是最厌恶睡眠,他抱着向明月“这病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好呢。”

    “老爷,没关系。”向明月也抱着他,为他盖好被子熄灭床头灯光“我会一直陪着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