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我就闭闭眼睛,”卫诩睁开眼,伸手拉住母亲的手,“也不能真睡着了,睡着了就积食了,到时候又难受。”

    刘氏笑道:“姜太医说了,你现在吃的是流食,稍稍打个盹也伤不了胃,不碍事。”

    卫诩摇头,话虽如此,可他若偷懒就此躺下,多躺两天,这几天养起来的精神就又要坏了,到时候莫说吃流食不舒服,便是连流食在胃里也留不了半个时辰。

    胃一坏,吃进去的药就与穿肠毒药一样,一进口就吐,于他病情丝毫无益。

    “您想跟儿子说什么?诩儿想听。”卫诩说着撑着桌子坐了起来,见母亲伸手过来要扶他,他拦了她一下,拦开了她的手。

    刘氏坐他一臂之远处,满眼的爱怜,看着他像毛毛虫破茧一样蠕动着,单凭自己一个人就坐了起来,待他坐定,听他喘气喘过后,她温声道:“要喝口水吗?”

    “劳烦阿娘了。”卫诩坐定,发觉自己此时的精神要比昨日还要好一些,不由有些心喜,朝母亲看去的眼睛也要比往常亮上两分。

    刘氏看了更是欢喜,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往他嘴边送,送到一半方醒悟过来,连忙改往他手边送:“你自己来,你自己来。”

    “是。”卫诩双手恭敬地接过母给他抬的水,小心翼翼送到自己嘴边垂眼去喝,刘氏看着他直立着腰喝水的模样,心中有无尽的欢喜。

    也就前面几个日子,她儿倒在床上,呼吸时断时续,为此刘氏灰了半头的发,只差一步等他去了就跟着他去了。

    也不过几日,她儿现在已能吃得进去饭,还能不太费力地走动几圈,便连腰都能挺直了,自有他的太孙风范,如今想来如同做梦一样。

    那佩家女,果真是个福星,光是与她订下终生,她儿两只脚就都从鬼门关出来了,刘氏如今也是对那进言献策的相师钦佩相信不已。

    “母妃,您还没说呢,您想跟儿子说什么?”卫诩放下杯子,又与母亲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这佩家的彩礼,你还想添点什么,这是母妃这两日想出来的,你要是还想有添的,只管往上写,母妃给你添上去。”刘氏说着就与身边的宫人道:“你去把我屋里的礼单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