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臻撕了招聘启事,打算按照上面的联系地址边问边找。他一转身,撞到了为酒馆卸货的搬运工。

    搬运工是个男人,体型结实、皮肤灰白,浑身透着破败颓靡的死色,那黑漆漆的眼睛和青黑眼圈害郁臻吓了一大跳。

    他磕磕绊绊道:“那、那个,我请问一下,您知道这个地址……”

    搬运工双目无神地瞟过他,视若无睹地背过身去,继续装卸木板车上的酒桶。

    被无视的郁臻:“我找不到路,您行行好?”

    搬运兀自工忙活着,全然把他当作空气。

    郁臻:“……”

    酒馆老板拎着一小瓶啤酒,婀娜多姿地倚在门框上,啧声道:“如此缺乏常识,在这个世界很难混下去哦。”

    “那你告诉我怎么走好了。”郁臻把招聘启事递过去,“我第一次来王都,不认路。”

    “嗯。”老板带着笑意低哼,“你何止是不认路。”

    郁臻感觉自己被看穿了,危机感油然而生,缄口不语,安静得像一朵蘑菇。

    “好啦,我不会为难你的。”老板笑道,接过他递的纸,垂眼一扫,挑起眉梢,“哇哦,你挑中了一份好工作。”

    经过酒馆老板的指点,郁臻来到一处小教堂、神庙还是其他类似东西的白色大理石建筑。

    鉴于那高耸的尖塔和立柱,姑且称它为教堂吧。

    教堂坐落在街道拐角处,尖顶下亮着一盏暗淡昏黄的路灯,拨开朦胧的夜色。

    ——有创意,男仆面试在教堂进行。

    街边站着许多和郁臻一样来应聘的男性,他们被吼着“面试到这边排队!你们这群蠢货!”的暴躁女卫兵吆喝排成一竖排,倚墙而立;郁臻悄悄加入队形,值得一提的是大家年纪基本比他小,好在他面嫩,排在队尾并不突兀。

    他后面没人了,站在他前面的是一名二十出头的男青年,头发染成了银白色,眼角坠着几粒雪花亮片,在灯光下闪闪的,甚为夺目;郁臻虽不能理解这种打扮,但他尊重审美的多样性。

    “你多大了?”雪花男青年转过头和他搭话道。

    郁臻留了个心眼,反问:“你觉得呢?”

    对方食指点着下巴,猜测道:“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