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呆愣,呢喃道:“哦,天呐!”恍若未觉时便已冲出殿外。

    那人跑后,内间窄门余留出的空隙增大了几分,宣红流苏伴着青丝轻晃,稳稳站在偏殿门槛处,一笑飞花,烛光未觉,寸寸青影便消失于远处。

    ——

    暮色四合,日落月升。

    花枝颤入轩窗,稀疏枝影落在榻上。

    黛眉微蹙,朱唇轻启,枫火红的罗裙铺散开来,少女发髻未散便沈静地睡着,模样是夜月一样沉寂。

    一窗枝影美人小憩凑出一副凄美薄凉的画,但尚缺一角。无人榻上相守。

    迷糊辗转,旋涡诡谲,莫折风歌被吸拉进去了。四下漆黑,淡月无光,芳草长碧,柳长的叶尖在朔风中摇动,来回从脸上划过,细小的草针刮的人脸皮泛痒。

    草丛中不时蹿出小虫,飞起往她小腿上撞,愈想轻挠愈是难耐,莫折风歌蹲下,双手在腿边轻挠。

    “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娃娃难不成比你们还能跑!”

    “搜!给我搜!若是抓不回来,你们便当着殿下的面自戕谢罪!”

    几句话语后,响起一阵纷乱嘈杂的脚步声,忽远忽近,一群手持长刀的黑衣人,四下分散,开始对这一片野草疯涨的平野仔细搜索,一柄柄长刀,刃锋微弯,披荆斩棘式将碍眼的杂草砍断。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远处的簌簌声和叮咚声,像是催命的虐魂曲,一下一下缓慢回荡于耳边。

    莫折风歌灰头土脸不辨容貌,沾着血的眼睛曾藏著星河,现如今只剩兢惧。

    眼见忽有一人朝她的方向踱来,她可以跑,脚下却重若千钧,被死死钉在原地。

    “嘘——嘘——”

    黑衣人兴趣盎然吹着口哨,手中冷兵器在暗淡皎月之下散出寒光,隔着虚空都能令人脊背生寒。

    “他娘娘的!居然这个时候?”黑衣人暗骂一声,脚下骤然加快,距离她一步半时猛地停驻,信手将刀插在地上,发出一阵切入泥土的刃响。

    莫折风歌紧缩身躯,欲往旁边高长的草丛挪动,又怕草动惊扰对方,只得咬牙,将头死死埋进腿间。

    风过耳边,落下几声窸窣,“嘘嘘嘘——”一股热流忽射过草丛,顺着轩长芳草止不住地往下流,更有甚者直打湿了后背,渗透了残破不堪的衣裳。

    一股子尿骚味萦入鼻尖,腹部顷刻攀升的呕感,要命地往上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