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自己加冠的那日,她也是喝了酒,脸蛋红扑扑的,艳若天边晚霞,眼神如波,荡漾着对他的喜欢。

    可这样一颗至纯的爱慕之心,被他给弄丢了。

    崔昫在她鼻头上轻轻一刮,低声呢喃:“怎么就不能多等等我呢。”

    睡着的人一无所觉,唯有床畔端着水盆的杏仁听了一点,她抬头看了几眼,莫名觉得崔二爷神情透着委屈。

    崔昫帮她掩好被子,将怀中的东西放在枕头旁,“你既然想要这纸文书,我便写给你。大不了…”

    三书六礼,八抬大轿,满街敲锣打鼓,他再娶她一次。

    崔昫并未和赵家双亲说太多与和离相关的话。

    只是请安问礼后,喝了几盏茶,“赵老爷,隐庐的生意蒸蒸日上,名号响彻整个渝州城。不知您是什么想法?”

    赵父一愣,沉吟一会儿,谨慎开口:“家族大事,我一人做不了主。”

    崔昫不理他的托词,严肃神色,“玲珑只是一介女子,犹有雄心。您不会觉得惭愧吗?”

    这可实在不像一个小婿能用的语气。

    倒像是平辈生意人的口吻。

    赵父敛起其他心思,“你崔家家大业大,自然瞧不上我家这点小门槛。”

    他不理妻子的示意,终究还是带了怨气,“玲珑雄心也好,野心也罢,左右有我这个爹做兜底,你若是觉得玲珑惹非议,就不要再来了。”

    崔昫:“您,想多了。玲珑,您护不护得住,且看日后。我要问的是,赵家日后的生意怎么做?”

    赵父被他前半句气得脑仁疼,又因为后半句生生冷静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隐庐永远是玲珑的,它姓赵,赵玲珑的赵,而不是赵家的赵。”崔昫冷静地抛出自己的想法。

    这…是在给玲珑抢家业?

    他凭什么?

    不说赵父,便是赵母都薄怒了,“崔昫,你莫不是以为全天下都是重钱重利的人。我们夫妻还不至于抢亲生女儿的东西。”

    崔昫还是那副模样,闻言起身拱手,“赵家要进商会,只能是赵玲珑做掌事。不是赵秋意,不是赵家子孙。言尽于此。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