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暗暗提醒了他一下,他也只是在圈椅内换了个姿势,继续托着腮发呆。

    叶汝真低低问:“眼中钉是怎么回事?”

    “我听人说,云安公主的母亲谢贤妃在世的时候是太后的死对头,离世之后,她留下的宫人还试图离间太后和陛下,说陛下不是太后亲生的,为这事宫里处置了一大批老人,那个苏嬷嬷估计是漏网之鱼,这不,还故意当着外人让太后和陛下没脸呢。”

    风承熙意兴阑珊,花筵很快结束。

    叶汝真以为他会直接回寝殿,没想到风承熙的方向是御书房。

    叶汝真和袁子明赶紧跟上长长的仪仗。

    春日暖风微薰,齐昌也以为皇帝不会过来,抱着拂尘靠在桌上打瞌睡,听到动静赶紧站直了,险些撞翻桌上的砚台。

    一番手忙脚乱虽是保住了砚台,里面的墨却翻了一身。

    齐昌浑身颤抖:“奴、奴才该死、该死……”

    “要死死远点儿。”风承熙皱着眉头,“都给朕滚出去。”

    叶汝真才要踏进门槛,闻言利落地后退。

    “你,留下。”

    风承熙下巴一点叶汝真。

    袁子明把起居注交到叶汝真手里,用眼神传递“好好保重”的意思。

    傻子都看得出来风承熙心情相当糟糕。

    人都被赶去了外头,室内悄然。

    叶汝真这么僵立着十分尴尬,干脆掏出帕子,擦溅在地上的墨迹。

    风承熙靠在御座上,一动不动。

    御座是紫檀镶云石,坚硬,沉实,宽大。

    哪怕铺着杏黄锦垫,风承熙坐在上面还是显得空空荡荡,腰身薄削劲瘦。

    他忽然摘下发冠,往地上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