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黄希言吃完了饭回来,赵露璐在微信上猛弹她:“你那位邻居是男是女?多大年纪?生的什么病呀,这么多天了,还要你一直送饭?”

    黄希言面对一堆问题无从回复,只示弱地回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赵露璐继续臊她:“自己饭都顾不上吃,倒还记挂着你那位邻居。”

    黄希言只好认认真真解释:“上回欠了他一个人情,所以这回顺手也帮他一下。“

    赵露璐找重点的本事一流:“哦,是男的。”

    这么闷热的天,不是没来由的,下午四点刚过,天似锅底一样黑,没一会儿就下起了暴雨。

    一连晴了好多天,大家一直都盼望下雨降降温,甚有人端了杯茶,到窗边优哉游哉看雨去。

    到下午下班的时候,天色亮了些,大雨转为淅沥的小雨。

    黄希言加了一会儿班,赶在食堂关门之前,打包了饭菜,拿上背包回家。

    她包里只有一把阳伞,价格高,顶衿贵,防晒涂层禁不起雨淋,反正雨也不大,就干脆不打伞了。

    公交站离报社三百米,已站上许多等车回家的人。候车亭下没有空余位置,她往旁边站,抱着自己的背包,手里提着帆布袋子装着的盒饭。

    忽然的,头顶光线一暗,她抬头,看见倾斜遮过来的黑色伞面,立即转头去,一时愕然。

    落雨的黄昏,濛濛天光,他像是雨里的一道影子,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来到她身后的,她都没发现。

    “你怎么来了。”黄希言不由笑问。

    席樾t恤外面多穿了一件黑色的棉质衬衫做外套,靠近时身上有一股薄薄的雨水气息。

    她侧了侧身,他就会意地往前站了一步,和她并肩,“听见下雨了,想下楼散散步。想到你可能要下班了,过来看看。”

    黄希言微微地怔了一下。

    路面坑洼里积了水,雨落下来,涟漪浅浅散开。

    方才注意到,路灯什么时候都亮了,柔和昏黄,在模糊的雨景里晕开,映在路人打湿的伞面上,映在那积水的坑洼里,像一摊氤氲的黄月亮。

    有什么轻轻将她心脏往上顶,无限接近于喉咙口,又落下去,反反复复。

    她低头,没去看席樾,轻声说:“去找个地方吃饭么。”晃了晃手里的帆布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