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着实吃了一惊,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那团东西,正是孟云仲曾经给我的汗巾。顿时,许多思绪,都在我心中明朗起来。

    原来那空地上的魔物,并非是想伤我,无非就是想找到空隙从我身上弄到一样东西。

    “银洛姑娘,你可认得此物?”一旁的付还恩倒没有如此愤怒,只是十分平静地问我。

    我回头再次看看孟云仲,他还是纹丝不动,想是也看到了那块汗巾,目光中,又再多了些许忧伤。

    “认得又如何?”

    “这是在一个死去的孩子手中发现的,若真是姑娘的,那想必这件事与姑娘脱不了干系了。”

    “贱人!这下你没法狡辩了吧?那些出事的孩子身上没有一丝血迹,心脏却被掠走,只有妖才做得出来!你用妖法迷惑云仲我都已不追究,但你竟然如此狠毒,连孩子都不放过!不除了你,实在天理不容!”游若君迫不及待地吼叫着,仿佛真的义正言辞。

    “对!杀了她!孟大侠!不要被她的妖法迷惑!”周围的村民声声附和,情绪再次沸腾了起来。

    “即便这孩子偶然得到了我的汗巾,也不能说明就是我杀的呀。”

    “哼!那为何有人看见出事的当天,你确实来到镇上,又确实到了东南边的林子里?你一定是在镇上事先盯好了这两个孩子的去向,然后将他们引到林中,狠下杀手!妖孽!你受死吧!”

    “奴家曾听人说过,许多妖物都会以童子之心为食来修炼妖法,我与相公都查看过孩子的尸体,除了心脏不见之外,其他一切完好,普通人是做不出来的。”柔翅脸上挂着森森冷笑,嘴里却是柔弱无辜的声音,“我知道姑娘曾帮助治好了若君姑娘的病,但姑娘今日却做出这样的恶事,若君姑娘也没有办法帮你了。”

    “哼!她救我,恐怕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大家记得吗?山道上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惨案,正是在她下山救我的那天!”

    “对!对!一定就是她干的!大家快杀了她!”

    所有的人好像都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一步步朝木屋逼近。

    “大家小心!她会妖法!”

    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高声喊道,大家又停住了脚步,我就站在原地,看着这些无能而滑稽的凡人被游若君肆意煽动摆布。

    “银洛,当真是你做的吗?”

    一阵凉意浸透了我的身,我可以将游若君煽动村民前来挑衅当做是戏耍,也可以无视柔翅阴谋得逞后的嘲讽,然而,这个问题,怎会从他的口中问出?他当真,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吗?他当真不如曾经那个送我草环的男孩子一样丝毫不在乎我的来历身份吗?又或者,是记忆愚弄了我。即便是那个男孩子,在知道了我是妖之后,也可能会惧怕我、排斥我,甚至认为我只会带来邪恶和杀戮。

    我默然转头与他四目相对,我看到了他双眸中的犹豫、叹息、忧伤,唯独没有仇视,我对着他笑了笑,终于还是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

    “云仲!别再相信她了!她就是个恶毒的妖孽!快杀了她!”

    博义在朝着孟云仲大喊,在他愤怒的声音中,我忽然就起了杀意。游若君、柔翅,看来,是我给你们的时间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