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摸着下巴想,“素雅点的吧,只要别是花花绿绿的就行,我相信婶子的眼光。”

    若问为什么她不亲自去选,当然是因为钱啊,一个来回得耽误一天,她现在可没有任性的资本。

    也不知道是谁几个时辰前差一点就关门大吉,出逃去领略国家的大好河山?

    时间是短了些,但好在也挣了些钱,钱洢洢坐在床上将所有钱拿出来分为两份,一份是日常开销和要付的工钱,一份是要还的债务,再用笔墨记录上,往后每天的收入都要如此。

    临睡前她取下木簪看了看,还是丑,不过那条鱼倒是顺眼了许多,竟莫名有一种它原本就在那里的感觉。

    不过……大家是不是都稀奇这条鱼?不然为什么总盯着她的脑袋看呢?还笑得那么不怀好意,一定是在心里嘲笑她顶了条鱼,都怪莫苦,好端端的雕朵花不好吗,再不济来个太阳也行啊,不说天天有,但肯定年年有,不比锦鲤的幸运差到哪儿去。

    可事实并非如此,狗蛋的一席话道出了那些人眼中的兴味与笑意背后的意义。

    “洢洢姐,你竟然不知道送木簪的说法?”狗蛋拔高音量反问道,口气里竟含有一丝蔑视。

    钱洢洢点了点狗蛋的额头,小样儿,还敢瞧不起她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是干大事的人,谁有空研究这种事。”

    狗蛋频频发出同情的“啧啧”声,觉得他姐终于有点平凡人的意味了。

    “嘿,摆什么谱,信不信我打你。”她卷起袖子恐吓狗蛋,小鬼,论装模作样谁不会呀。

    “别别,洢洢姐,我说还不行吗。”狗蛋看了看四周,两只手拢着嘴悄咪咪的像是要商量军机大事般神秘,“男子赠发簪,意欲求此女子为妻,这可是结发发簪,既是定情信物,也是睹物思人的证明。”

    “什,什么玩意儿?”钱洢洢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一根木头怎么就成定情物了,“不是送玉佩香囊什么的才是吗?”

    “不冲突啊,那是传情,这是求亲。”狗蛋两手一摊,一副理应如此的样子。

    “你才多大,知道什么传情求亲。”钱洢洢一巴掌呼向他后脑勺,说不过动手可还行,“什么不好学,学这玩意儿。”

    冤枉啊,狗蛋敢怒不敢言,这些古来有之的东西哪用得着学,村子里嫁女儿娶媳妇儿都要说道一遍,他自小就懂。

    钱洢洢才管不了狗蛋无辜委屈的表情,隔着老远狠狠剜了一眼在林园里帮工的莫苦,扛着木材的莫苦冷不丁一个寒颤,难道是感染了风寒?光着膀子在大雪天站两个时辰都没事的身体应该不能吧!?

    “不对,我不过是插了根簪子而已,为什么搞得好像大家都知道是莫苦送的?”她反应过来问题的关键。

    “还不是因为你平时头上只绑一根麻绳,突然多了根簪子谁不好奇,再说,你不过上山了一趟头上就多了根簪子,就你平时跟苦哥的关系,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是怎么回事。”狗蛋不怕死的说的有理有据,完全没在怕钱洢洢越来越黑的脸色。

    “麻绳?我看你长得才像麻绳。”她虎着脸训话,“看把你能的,你很懂,是不是?怎么不把你的聪明用在读书上,小兔崽子。”

    这是夸他呢还是损他呢?狗蛋百思不得其解,刚刚是说他聪明吧?甭管用在哪个地方,反正是聪明就对了,他心大的想,一点也不愿和“之乎者也”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