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的确是只尝了一口,但这一口下去味道实在太好,甜甜的,像小时候五毛钱的泡泡糖,又有一点涩涩的,像还未完全成熟的李子,滑过喉咙有一点辣,回味却香甜无比,好比如原味咖啡,喝时苦回甘甜。

    所以她光明正大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的便有些欲罢不能,一杯接一杯,一坛接一坛,她不知道的是,她就是个一杯醉,不然怎么会无知无觉的一个人喝了三坛。

    “醉了。”莫苦下了结论,将她面前的杯子收走。

    “没醉。”钱洢洢不干了,稳稳当当的站起来抢回自己的杯子,仰着头一倒,诶,空了,“小叔公,酒坛。”

    还能知道自己脚下的酒坛皆空,谁能说她醉了!

    “没了,小叔公和花大爷也不喝了。”莫苦眼疾手快的将桌上剩下的唯一一坛酒递给鹿天抱走,“你也不喝了,明天起来头疼。”

    钱洢洢眼巴巴的看着进了屋子的酒坛,脚一跺,嘴一撇,眼里含着泪,控诉道:“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似怒含嗔,似怪含屈,莫苦被她使唤调笑惯了,没受过这样的待遇,竟不争气的呼吸一滞,暗道自己无耻。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将胸中燥热压下,像哄两岁小儿一样哄道:“天色已晚,改日再喝好不好?你看,花大爷眼神都迷糊了。”

    钱洢洢似懂非懂的歪头看向花大爷,半晌点头道:“对对,年纪大,早点休息,长命百岁。”随后指着狗蛋说,“还有一个小不点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眠不足长不高。”

    狗蛋幼小的心灵备受打击,没想到不管是在何种情形下他姐都如此嫌弃他的身高,但转念又一想,他姐是关心他呢,这不让他赶紧去睡觉吗。

    脑残粉,十足的脑残粉!

    “至于我嘛。”她捂着嘴奸笑,“年轻人,熬夜是标配,吃鸡到天明。”

    莫苦闻言心想她又饿了?看了看桌上所剩无几的烤鸡,琢磨着要不要再给她烤一只。

    “诶,我的手机呢?”钱洢洢围着桌子打转,又蹲下在地上找,半天都没有找到手机,委屈着叫嚷,“谁看见我的手机了?手机,组队吃鸡……”

    众人一脑懵,手鸡是什么鸡?没听过啊。

    附近没有,她又往其他地方找,熟门熟路的往后院去,走得是脚踏实地,步步生风,正常的不得了。

    莫苦见状端上烤鸡赶紧跟上去,完全忘了朱春这个长辈还清醒着,要是让钱田知道他们孤男寡女大半夜月下独处指不定要打断他的腿,再威风一次。

    “放心,阿苦这孩子有分寸,欺负不了她。”花大娘安抚面露担忧的朱春。

    这话不假,不管醉没醉,莫苦都只有被欺负的份儿。

    “疼,呜,好疼,要掉了。”钱洢洢小声抽着气叫道,眼泪嗒嗒的,实乃我见犹怜,不输县老爷小妾娇滴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