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温度适宜,是一年中睡懒觉的大好时候。

    柔和的晨阳投射在窗棂上,给屋内染上了昏黄的光亮。

    钱洢洢蒙着被子睡得正香,却被外面七嘴八舌的低语声吵醒,她不耐烦的用被子捂着耳朵,翻过身蜷成一团继续睡。

    “听说县老爷被绑成麻花丢在院子里,早上把路过的丫头吓得喉咙都喊破了。”

    “不是不是,听说是姻缘石没能搬回去,小妾生气了,晚上一脚将他踹出去,结果砸在地上晕了,就这么天为被地为席的睡了一晚。”

    “哎呀,你们说的都不对,据说啊,是女娲娘娘显灵,和县老爷秘密谈了一晚上。”

    “我猜啊,多半是遇到了鬼。”钱洢洢靠着门框打哈欠,迷迷糊糊的加入话题。

    “哎哟,你这孩子,形象。”钱大奶奶手拍着大腿教训钱洢洢,一把将她推进屋里,干净利落的甩上门,将众人视线隔绝在外。

    钱洢洢无辜的眨眨眼,她形象怎么了,不就是没洗脸刷牙,没梳头化妆么,不照样是“绝色仙女”。

    “贵人来啦——”狗蛋拖长了音边跑边喊,“贵人到村口了——”

    钱洢洢咻的打开门,一半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一半头发柔顺的垂于腰间,这回真是没什么形象可言了。

    “狗蛋,你这信号员干的不错啊。”钱洢洢手动给狗蛋点赞,赏了他一大把瓜子儿,“去后山找你苦哥和天哥来看热闹。”

    “欸。”狗蛋麻利的转身就跑,瓜子嗑地卡兹卡兹响,留了一路的瓜子壳。

    爱护环境从小做起,该给狗蛋上一课了。

    “洢洢啊,这贵人是不是县老爷?”葛叔探头问道。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形象形象,赶紧进屋去。”钱大奶奶不容她回答,又毫不犹豫的将她推进了屋。

    这叫什么事啊,她真是哭笑不得。

    五月正是农忙时节,杏李村的村民本应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田地间忙活,可为着县老爷的稀奇事,个个端着竹凳围坐在钱洢洢屋前,就连小溪岸边的石头上也坐满了人,男女老少,晒着太阳,聊着家长里短。

    这样的阵势也不怕县老爷怪罪。

    钱洢洢颇感无奈,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装作没看见的扛着锄头飘出村民视线,昨天被踩死的菜苗还没整理呢。

    正挖的专心时猛听到身后有人喊:“姑娘,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