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皱着张脸,拼命鼓瞪着眼,跟便秘的表情一模一样,关键是眼睛连红都不红,还想流泪?傻不傻。

    不过被这傻小子一搅和,她哪里还有伤春悲秋的情绪,只顾着笑狗蛋的一副熊样。

    “姐你别笑了,你都笑了一路了。”狗蛋跟个小尾巴一样走在后面,小声控诉钱洢洢没良心的作弄,“你就知道欺负我傻,我还是小孩儿嘛。”

    “哈,哎哟,我的妈呀。”钱洢洢使劲揉了揉腮帮子,疼得都要长肌肉了,“不是欺负你傻,是你傻才欺负得了你,看吧,早跟你说了看书看书,你偏不信,还给我找各种借口,随便整个乱七八糟的都能糊弄你,以后要是来个心思叵测的,你还不得把整个村子都给卖了啊。”

    “那不会那不会。”狗蛋连忙给自己的智商力争,“你是我姐,我才上当的,其他什么人休想在我这里耍心眼,嘿嘿嘿,其实我还是很聪明的,洢洢姐你别小瞧我嘛。”

    “要想我不小瞧你啊,什么时候给我把那个孟子孔子的背出来再说,不是我挤兑你,你咋这么自恋,还自己夸自……”话还未说完,她猛地住了嘴,看着自家门前。

    狗蛋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村子里的人都围在钱洢洢家门口,个个脸上气愤与不甘交加,时不时还恨恨地盯两眼村长。

    “大家别吵,此事发展成这样是我的过失。”村长疲累的安抚激动的村民,“等洢洢回来了,大家伙再商议。”

    “眼看都动工了,这时候商议能讨着好吗?”

    这话说的太直白太小气,且不说如此说有挑起口角争斗的嫌疑,更是侮辱了杏李村百年来的和谐互助,世间什么最厚重,情分,而世间什么最凉薄,仍旧是情分,想不到到了整日将“仁义道德”挂在嘴上的千年前,情况竟不比竞争压力骤增的现代好。

    看看说话的是谁,呵,果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朱晓丽。

    得,朱晓丽这人做出什么事都不意外,出人意料的是这帮村民的态度居然出奇的一致,想当初无论是蘑菇油的制作还是因为姻缘庙而占用了一部分田的事,不都是村长出面的吗,现在利益损害到自己头上了,就什么屎盆子都往村长脑袋上扣,说好的淳朴呢,莫不是在此刻之前她的眼都是瞎的?

    哎,可怜的小老头,本意是为着村民好,可这会儿无一人领他的情,狼狈的成为了众矢之的,可悲可叹哪!

    “嗤!”钱洢洢轻蔑一笑,打算做一回好人,挽回点儿在村长心中的形象,“大家在说话做事前先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当真不知我买土地一事,还是明知却要故意拖延以换取利益。”

    此话虽是疑问,但语气却肯定无疑。

    村民们嘟嘟囔囔半晌答不出话,刚刚还舌灿莲花,这会儿怎么一个个憋着张脸,跟自己吃多了黄连似的,还苦上了,她钱洢洢才苦好不啦。

    且不说狗蛋打小报告一事,就单论朱春和钱田将自家田地里的种子拔掉一事,他们心里难道没有一点逼数吗,在这一个个委屈的,怎么不上戏台子演呢,精彩的她都想掏钱打赏呢。

    看着一群人青红交加的脸色,她忍不住又是一声笑:“村长是如何与你们说的我不知道,你们私底下又是怎么编排的我也不知道,但有一点我知道,我一个大活人在这站着,你们谁当面问过我呢?我是会吃人还是会杀人,就这么容不得沟通?”

    还没嘲讽完呢,突感有人扯她手臂,她心里正烦着,看也不看用力一扭将那只讨嫌的手给扭掉,继续叨叨。

    “啊,我知道了。”她夸张的恍然大悟道,“谈条件总要找个替死鬼的嘛,杏李村谁最合适,村长首当其冲,哎哟,可怜我以前怎么就没藏点私,或是收点利息啥的,失策,太……”

    在说到“替死鬼”时那只手又扯上了手臂,而且还用了力道,颇有种“你再不住口我就把你扯出人群”的架势,钱洢洢的火蹭的冒到了天灵盖,回头劈头盖脸问道:“谁啊?有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