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边,抬袖擦了擦额头密布的汗。仅仅帮她擦水换裳,泌汗的程度堪比练一整天剑。

    阿泽默然守在一旁,即便她已入睡,他依然不能放心。方才就是太大意,害得师父差点溺死在浴桶里。

    他的视线慢慢落在她红润的脸颊。

    她两颊常年不见血色,肌肤像纯白的釉瓷。尤其冬天,她一身白袍立在雪中,仿佛能和满山冰雪融为一体。从没像此刻,宛若一颗鲜嫩的蜜桃,粉润甜美。

    他虽甚少下山,也与师父去过几回镇上添置物品。见过不少女子,却不及师父在他眼中容貌的万分之一。

    阿泽不由伸手,指尖小心翼翼地触及她的脸颊。如羊脂白玉般柔软光滑,令他流连不舍。

    恍惚间,脑中闪过方才手掌握住的那玉润柔圆……

    阿泽心中忽生潮浪,一阵荡漾。

    恰时,她鼻间呼出的热气喷在他指上,像针刺,又似轻羽拂痒,他冷不防一激灵,急忙缩回手。

    阿泽别开眼扭过身子,两手攥得紧,低头像犯了大错,喃喃念着:“师父恕罪,师父恕罪……”

    ***

    次日午时,妙心才然苏醒,阿泽则寸步不离的在她床头守了整宿。

    妙心四肢仍有麻痹感,无法随意动弹

    。她‘啊啊’试了两声,能说话,但声音沙哑得像撕裂一般。

    不等她吩咐,阿泽忙出去煮一壶热茶。

    片刻后,阿泽将热茶端来,将她扶起靠坐在床头。他轻轻吹凉茶水,再用调羹舀一勺,端在她唇边细心地喂。

    几口茶水缓解了妙心干涸的喉头。

    趁他吹茶,她瞥向阿泽,见他眼眶之下因彻夜未眠而形成青色瘀影。

    “你整宿不曾阖眼?”妙心问道:“该不会一直坐在这里守着吧?”

    阿泽一边喂茶,一边道:“担心师父随时醒来,又怕有无法预料的情况,不敢闭眼。”

    他语也淡然,如同平日里师徒之间的闲谈。可这短短几句,却饱含关切,比入口的温茶还要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