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对此反应却各不相同。

    齐小奇双手叉腰,昂首挺胸,一脸好不耐烦,仿佛在说看本大爷干什么,要看也要去看美人公子;页安笑得一脸灿烂,折扇轻晃,便连袖摆每一处褶皱都透着风流写意,青衫飘飘好不潇洒俊逸。

    在两人身后,顾璟却始终手执书卷慢慢看着,头也不抬,仿佛对所有投注于己身的目光与议论都视若罔闻,只偶尔与身旁穿着斗篷带着兜帽的黑衣少年对视一眼,轻声低语。

    那戴着兜帽的少年,自然便是萧崇琰。

    自落河镇小棋局内那一剑后,萧崇琰的病弱体质不甘寂寞,开始变着花样彰显存在感。昨日登高望九峰,他吹了会儿风,回去便着了风寒,当晚就发起了烧。此时虽然已经退烧,但身体依旧虚得很,整个人裹在厚实的斗篷下,看起来愈发单薄无力,弱不禁风。

    这种病弱源自萧崇琰破碎不堪的神魂与受损的大道根基,与修为境界并无关系,此世除非他能补全神魂或剑骨,否则便再难摆脱这一身病体。

    萧崇琰对此无可奈何,心情自然很差,面无表情吹了半晌冷风,这才有心情去看对岸。

    他取下兜帽,目光自河畔诸峰学子一一扫过,又看向九天之上,不感兴趣地扫了那些诸峰师长与前来观礼的大人物一眼,最后将目光收回,望见那四道府门与地面标记,顿时有些嫌弃。

    他心想自己曾经构思过的纹样,哪个不比这些好看千百倍不止,落河学府的审美竟然如此糟糕透顶,实在无可救药。

    没有自己,就是不行。

    河畔广场一片寂静。

    在场学府生最低也是知常境,目力自然极好,隔着远远一座碧湖,对岸一言一行分毫毕现,因此当萧崇琰摘下兜帽后,学府生个个顿时如遭雷击,任凭先前如何议论纷纷,此刻也通通消音,在对上那双冷淡却韵味极深的眼睛时,更是脑中一片空白,仿佛天地间只余下两个念头。

    第一个念头是——世间怎么会有人如此好看?

    第二个念头便是——这萧崇琰真的有传闻里那般不堪?

    自琼林外遥遥望来的少年系着件玄黑斗篷,肤色苍白如同落雪,唇色很淡,眉眼却极深,只静静站着看来便如同画卷,凝神深思时,更显冰肌玉骨,风华无双,有如天上谪仙踏云而下,来到人间。

    如今已是春日,那少年却仍穿着冬日斗篷,似乎极为畏寒。更不用说眉宇间病气萦绕,神色倦倦,明明一副体弱多病,羸弱不堪模样,眼神却宁静清和,自有一番安然从容,端是一派雍容,矜贵无双。

    怎么看都不会像是那等蛇蝎心肠,不择手段之人。

    不少学府生此刻都有疑问浮上心头,情不自禁怀疑起来——

    或许传闻当真有误?

    河畔学府生的震惊无言与暗自纠结,自然都被九天之上的那些大人物们尽收眼底。九天峰峰主洛清秋忍俊不禁道:“到底是些年轻人。”

    他顿了顿,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感慨神色:“萧氏皇族,确实都容貌极盛,此子更是尤为出众,只可惜身体看着却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