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是一座野山。

    人,其实都是客人。

    这群偷猎者的老巢,肯定不在这里,所谓的主客之别,不过是先来后到。

    杀人越活这种事儿,在通讯不发达的古代还行,如今已经不好做了。

    哪怕是在深山野林中,要杀一伙人容易,但必须先摸清楚对方的底细,否则容易捅了篓子,引来无穷的后患。

    尼泊尔的护林员,那杀了也就杀了,尼泊尔政府最近自身都不怎么太平,顾不上这里。

    可要是猎门中人,那就不一一样了。

    只要进了山,猎门的传承猎人,就是一群祖宗。

    就算现在能抽个冷子把自己这群人做了,猎门中人不会善罢甘休,那以后他们的日子,也就难了。

    换位思考一下双方的处境,林朔明白如今自己这群人,其实是强龙过境。

    而这群地头蛇,之所以现在会现身,既是江湖上的礼仪,同时也是想划下道儿来,你赶你的路,我做我的营生,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看着身边的曹余生嘴角挂笑,气定神闲的模样,林朔就知道这位猎门谋主自有计较,于是也就不便打扰,默默地跟着上山,静观其变就是。

    这座山,比起林朔昨晚扎营的那座,还要低一些,所以没过一会儿,一行人就到了半山腰。

    穿过一片林地,前面是一片乱石岗,大小不一的石头铺了一地,这些石头跟山下的河边石滩里鹅卵石不一样,棱角分明。

    不过整体地势,倒是较为平缓。

    就在这乱石岗上,站着七个人,脑袋上都缠着灰蓝色的头巾,耳垂上挂着纯银的大耳环。

    一看这些人的服装装扮,林朔觉得自己之前判断,应该大差不差。

    这帮子人,确实是从滇南出来的。

    其中为首一人,站在这片乱石岗的最高处,一块大青石上。

    他大概四十来岁,个子挺高,身材很瘦。

    这人居高临下,看林朔一行人的眼神,就跟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