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灯是从本校初中部升上来的学生,往年文化节闭幕式都是由他来领唱校歌,今年唱完最后一首校歌,他就要高三毕业了。

    阮灯站在大红幕布后听完两位主持人致辞,落幕后,合唱团的人纷纷站好队形,女主持走过来将话筒递给他,嗓音甜美地说:“加油,阮灯同学。”

    “好!”阮灯对她回以微笑,站在舞台中央的位置,与领唱团的指挥点头示意。

    幕布拉开的瞬间,阮灯举起话筒,在背景音乐响起之前,领唱出前两句庄严的歌词,他的嗓音清亮透彻,宛如自由翱翔在碧蓝天空下的海鸥,一出口就在礼堂四周余音绕梁,惊艳四方。

    即便是已经听过阮灯唱歌的人,依然会再次被他的歌声感染得心潮澎湃,激起内心深处对母校的培育之情。

    傅初霁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站在礼堂的角落里听阮灯唱歌。在一众艳羡的视线中,唯独他的目光中充满不加掩饰的欲望,熊熊燃烧着想要把阮灯占为己有的火焰。

    阮灯应该是他一个人的明灯,只能照耀他的邪念,当他滋生欲望的温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被众人捧在手心中的天使,将无私的爱播撒给每一个渴望光明的人类。

    傅初霁把缠绕在指尖的黄花梨手串盘得愈发急躁,珠子碰撞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不断告诫他要放下贪欲。

    可阮灯总是对台下的观众微笑点头,那不再独属于他的笑容,原来能被阮灯如此毫不吝啬地分享给他人。

    傅初霁的额头因极度的忍耐而青筋暴起,他把手串一把攥紧在手心里,圆润的珠子硌得骨头生疼,他却察觉不到似的,眼神死死盯在阮灯的脸上。

    直到一曲结束,全体师生起立鼓掌,阮灯的歌声赢得满堂喝彩。

    阮灯笑着对台下鞠躬,主持人和表演人员也一同上台鞠躬。

    刚才的女主持人抱着一束花向阮灯走来,女孩子穿着高跟鞋不太方便走路,阮灯赶忙迎上前去接过花,牵着她的手防止她崴脚。

    女生对阮灯羞涩一笑,在他耳边低语道:“谢谢你,这束花是我特地为你买的。”

    阮灯把花抱在怀里,笑道:“花很漂亮,你的眼光真好!”

    两人相视而笑,傅初霁却觉得这笑容格外刺眼,他刚想摘掉帽子走上前,口袋里手机的振动唤醒了他所剩无几的一点良知。

    傅初霁一边与阮栩谦打电话,一边疾步向礼堂外的轿车旁走去,阮栩谦每说一个字,他的心底就更添几分五味杂陈。

    “……抱歉,是我办事不利,没有拦下这位记者的八卦新闻。但是现在大家都知道是他们偷偷谈恋爱违背了公司的合约,您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媒体的注视下,如果今晚做出惩罚的话……”

    “所以你现在是在为他们求情吗?因为他们是你亲手带出来的徒弟。”阮栩谦慵懒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其中的好整以暇无不透露着作为上位者的威严与傲慢。

    傅初霁瞬间抹去语气中的几分柔和,冷声道:“没有,您误会了,我只是在担心最近公司处于风口浪尖,用会所那套惩罚来对待他们恐怕会泄露风声。”

    “知道就好,别忘了你的身份,风声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阮栩谦那边传来男男女女混杂在一起的呻吟声,他吸了一口冷气,命令道,“正好最近会所的VIP们缺两个年轻的玩伴,惩罚的事你要仔细做好,我回去之后,要看到两个调教好的玩物,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