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没有直接进到客舍当中,而是站在客舍门外,看着客舍里面,也不知道黄梅花有没有在客舍当中,也不知道王继之在不在,这木匣子可是王继之他父亲王节之的骸骨,最终还得王继之来抱进去,方静可不敢随意抱着木匣子进入到客舍当中,昨日夜晚时,村正可是告诉过方静,该如何办的。

    方静面带严肃的表情,静静的站在客舍门前,就连客舍里面的伙计,都有些好奇方静为什么抱着个木匣子站在客舍大门外,也不进来,也不离开,虽是认得方静,但也不好过去问什么,毕竟方静与他的老板娘可是很熟的,他也只得去到灶房,向着还在忙着手中活计的黄梅花禀告了一声。

    黄梅花听着店中伙计说是方静来了,这才停下手中活计,出了灶房,却是看到方静抱着个木匣子站在客舍大门外,心脏像是被大锤重重的敲了一记,她已然知道方静抱着的木匣子是什么了,又为何要站在客舍门外了。

    “夫君,夫君,夫君啊。”黄梅花突地嚎哭了起来,步履维艰的向着客舍大门外走去,伙计瞧见自己的东家如此模样,心中也已然猜到了一些,忙跑了过来扶着黄梅花,十米左右的距离,却像是走了半个世纪。

    “夫君,夫君,我终于是等到你回来了,你终于是回来了啊。”黄梅花走近方静身前,抱着方静手中的木匣子,豪不顾忌的抱着木匣子嚎啕大哭,伤心难过哭泣之声,与这街道上的繁华,形成了一道,天之幕,把整个世界都隔了开来。

    方静呆站着,不知道是该扶着伤心欲绝的花婶进到客舍,还是随之哭泣,方静无措,这本应该半个月前就该送王节之回家的,可自己却是拖了半个月之久,才送了回来,无心之失,却使得黄梅花多等了半个月之久,方静心里非常的过意不去,但此时,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本应是繁华的街道,被黄梅花的嚎哭之声惊醒,各街坊邻里,都从家中走了出来,想瞧瞧这客舍的东家,为何大哭起来的,如此的伤心难过,难道是有人欺负她了吗。

    “夫君,我的夫君啊,你怎么才回来啊!”黄梅花抱着木匣子,瘫坐在客舍大门外哭喊着,没有人会在此时去扶她,更没有人去安慰。

    此时的黄梅花,需要的只是宣泄,宣泄她心中的痛,宣泄她心的伤,更是向着这不公的老天哭诉,哭诉着她的命运如此艰难,可这老天又如何会同情这世人呢?

    方静怵立的站着,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哪,也不知道该如何办,只能观望着瘫坐在地上的黄梅花,就连那伙计此时也都不知道如何办,两人都相互望了望,都希望对方给个信息,可两眼对望后,都明白此时最好什么都不要做才好。

    街道上围观的街坊邻里,也都默默的看着,只有几位老人,才会双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或许都在回忆着什么,更或者是触景生情。

    一刻钟后,方静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人真要如此哭下去,眼睛也受不住的啊,更何况是一个伤心之人,心中会去回忆以往诸多的事情,会使人越陷越深,适当阻止一下才好,要不然,这场面可会一直延续下去的。

    “花婶,莫哭了,王叔回来了是好事,你应该高兴才对,这还要继之过来迎着王叔回家,这才是大事。”方静蹲下拍了拍黄梅花的肩膀,轻声说道。

    “夫君,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静侄儿,你说的对,我得回家去喊继之过来见见他父亲,继之,继之。”黄梅花从伤心难过的情境中恢复了过来,但也是有些迷茫,爬起身来后,向着家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继之,使得街坊邻居慌忙让道。

    方静从地上抱起木匣子,把沾有灰尘的地方,轻轻的抚去,吹了吹,不希望有任何灰尘沾染了这位汉子,更或者是自己父亲的好友,同样也是一位父亲,直到木匣子上见不到任何灰尘后,静待着王继之过来,迎着他父亲回家。

    方静这一小心的动作,使得这些街坊邻里大赞,心中都对这眼前的小伙子,心生好感,就连客舍中的伙计和住客们,都大为赞叹。

    也许这么一点点的小动作,在无关人的眼中,或者在方静前世人的眼中,只是一个随手的小动作,但就因为这么一个随手的动作,却是使别人知道,方静能把这王节之的骸骨送回,更是轻抚掉木匣子沾有的灰尘,这是一份尊重,也是一份敬重,更是一份情意。

    方静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更何况这木匣子中躺着的是自己父亲的战友,更是朋友,作为一个晚辈,理应如此。